第四十三章 永眠
赵九笙道：“包袱拿着我们走，留在这里，会连累了这客栈。”
司晏礼：“是。”
夜里客栈静悄悄的，唯有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还有一些光亮。
两人翻了窗户出去，上面的人也发觉有人出去，往下看去，四目相对，上面的人还愣了一下，赵九笙直接就骑马走了。
司晏礼跟在她身后，两人骑马在街道疾驶，后面的黑衣人施展轻功在后面追赶，司晏礼回头看了一眼，“我去杀了他们。”
赵九笙：“先离开这里，让太多人发现会惹出事来。”
做出善举不一定会传扬出去，但在夜里被人看到杀人，是会被通缉的，她现在已经被追杀了，不能再上通缉名单，否则会惹出更多麻烦。
引着两人出了城，还能听到一人在后面喊：“有种你给我站住。”
赵九笙只当没听见，出了城，荒凉处就好找了。
勒马转身停下，司晏礼也紧跟着停在她身侧。
赵九笙这才看向那两人。
一人手执刺刀，头发只到肩膀，胸前衣服松松敞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上面还有露出獠牙的刺青。
瞧着年龄不过二三十岁，左侧耳朵还戴着一只绿色耳坠，面色极白，神情似笑非笑。
另一人年龄瞧着要比他大些，一身黑衣穿的整整齐齐，黑发中还夹杂着几缕白发。
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执剑，神情从容不迫。
“原本我们还要花点时间才能找出你在哪间房，竟不想你自己主动跑出来。”
执刺刀的男人笑眯眯的先开了口，“小公主，这么迫不及待的……。”
“来送死吗？”他尾音落下，那眯着的眼里杀机显露。
司晏礼忍不了他这么说，提剑就要去杀他，“找死。”
赵九笙抓住了司晏礼的胳膊，阻止他现在动手。
手指抓握住的手臂触感坚硬如铁，司晏礼也因她这动作，身体僵硬的不敢有任何动作。
他没有再动，赵九笙也就松了手，看向了对面的两人。
“黑如风，白无常，只在夜里杀人的杀手。”
白无常笑了，“呵，你连我们都知道。”
毕竟特征太明显了，江湖录上面都有详细记载，她当然记得。
据说白无常只敢夜里出没，白日见了阳光就会晕厥，因此只会在夜里杀人。
夜里本就是人休息的时候，很多人在睡梦中就被他们杀了，而他们接任务不问善恶，只认银子。
他们杀人后，会带着死者的脑袋去交差，拿剩下的钱。
他们砍下的人头之中，有恶人，也有良善官员，以及一些孩童女人的脑袋。
所以今晚，他们得死。
赵九笙右手放在腰间，取出鞭子，“谁让你们来的？是凌烁？还是如今的凌延瑞？”
白无常夸张的捂了捂嘴，“嗬，还真是大逆不道呢，居然直呼当今天子之名。”
“小公主还真是幸运呢，身边这位暗卫幼年陪你玩，就连长大了，还是陪着你玩。”
白无常语气玩味，甚至算得上恶劣，眼神也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
赵九笙甩出鞭子，轻喝一声，“杀。”
漫天星光杀人夜。
寻常鞭子不会杀人，但她的能。
哪些地方致命，她很清楚。
她对付的是白无常，而司晏礼对付的是黑如风。
这两人确实比茶馆那一批人强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
他们能打出名头来，并非他们武功高超，而是他们白日大多时间都在休息，夜里精神最好。
且还会提前调查清楚，或设下圈套，因此这些年两人配合，无往而不利。
然而今晚，与赵九笙交上手时，白无常就心感不妙了。
赵九笙的力气很大，大到他超乎想象，几招下来，他的刺刀就被鞭子打飞。
一鞭断双手，一鞭断双腿，一鞭卷其喉。
司晏礼一剑刺穿了黑如风的胸膛，将黑如风踢到了白无常脚边。
白无常缓缓侧过脸看了眼自己的同伴，黑如风瞪着眼，虽然已经断了气，但他还是能看出死前黑如风眼里满是不甘。
他转过头刚想嘲讽两句，就见赵九笙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而司晏礼站在她身侧。
两人眼神如出一辙的阴冷。
赵九笙睥睨着他，“黑夜适合安眠。”
鞭子一松，断了白无常的脖颈。
白无常嘴里吐着血，身体痉挛了一下，在地上抽搐。
死前，意识模糊之际，他想起多年前杀的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妓女，却勾得一个官员流连忘返。
后来官员升职，也即将迎娶一个于他官场有益的女人，怕之后会因妓女闹出事来，就暗中找上了他们，让他杀了妓女。
他去的时候，那妓女正在屋里抚琴。
那妓女长得漂亮，见到他还问他是不是点了自己。
没等他说明来意，就松了那本就薄如蝉翼的衣裙。
他鬼迷心窍的由着那妓女伺候自己，后面反客为主，把那妓女折腾了大半宿。
妓女事后趴在床上笑，说下次他可以来找自己，还说了自己叫烟儿，但又说这个名字是老鸨给她取的，她有自己的名字，比烟儿还好听。
他说，自己是那官员派来杀她的。
妓女先是不信，后来看他眼神变了，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但她没有求他，只是问他，可不可以带她走，她以后就跟着他了。
他没有开口，妓女就哭了，哭的很伤心，他当时有没有心软他不记得。
只记得妓女停止了哭泣后问他，杀她的时候可不可以让她不要感受到痛苦，她其实很怕痛的，每次服侍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她都很痛。
他说了句好，妓女就笑了，虽然在笑，眼里却在落泪。
死前最后的一句话是，“我终于可以在夜里好好的睡一觉了。”
他最后还是把妓女的头砍了下来，交给那个官员。
官员看到那颗脑袋时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露出安心的笑来，让他带走那颗脑袋。
他拿了钱走，也带走了妓女的脑袋。
妓女耳垂的耳坠他取走了一个，直接穿进了自己的耳垂，似乎是觉得妓女带给他身体的愉悦让他难忘。
第二晚，他又去了那家妓院，点了一个与她身形相似的妓女，在她死去的那间屋子里，与那妓女翻云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