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顿觉不妙，可手被他紧紧钳制，挣脱不开。
“你什么时候醒的？”池虞问，“醒了在装睡？”
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连呼吸声都伪装得这么好，骗过了她的听觉。
试着拿出自己的手，无果。
周聿辞的力气不是她能比的。
池虞哼哼：“你竟然骗我。”话里带了点撒娇抱怨的意味。
周聿辞不答反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想干什么？嗯？”尾音微微上扬，像钓人的小钩子。
不加掩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饶是池虞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她老实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的样子。”
从前她对周家知之甚少，对于周聿辞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是周敬的弟弟。
仅此而已。
再加上周聿辞不喜在公众前露面，因此虽然那时候他已在商界小有名气，但港媒关于他报道的照片少之又少。
池虞连了解的渠道都没有。
“想知道我的样子？”周聿辞浅褐色的眸子含笑问，抓着她的手，“你直接来问我不就好了，不用这么偷偷摸摸。”
“不然我会以为……”他故意只说了一半。
池虞着急问：“不然你会以为什么？”
周聿辞靠近她耳边，呵气如兰，“不然我会以为……你会……对我有意思。”
最后四个字，宛如一道惊雷劈中池虞。她语无伦次说：“你……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没有！”
她这副着急否认的样子逗笑了周聿辞。
他顿了一会，抓着她手带向自己的脸。
池虞挣扎起来，“你要干什么……我对你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周聿辞轻笑反问：
“不是你说的想知道我的样子吗？”
“现在让你摸。”
池虞脸上一片茫然。
原来只是这样？
虽然脸上依旧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但池虞没挣扎，任由他拉着手放在脸上。
这一次光明正大。
池虞不用顾忌会弄醒他，连带着胆子也大了起来。
胡乱在他脸上摸起来。
嘴角扬起嚣张的弧度。
任她搓圆捏扁，周聿辞出声问：“怎么样，摸清楚了吗？”
“……还没，”被他提醒，池虞才想起来正事，按照计划好的顺序静静感受他脸上、五官的轮廓，直到在心里有了大概的印刻。
池虞把手收回来，“我已经记住啦。”
“记住了？”周聿辞饶有兴致问：“那你描述一下我的长相，看看你说得对不对？”
池虞：“反正就是很好看。”
这是她对心里想象出来的那个周聿辞的评价。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肤浅的存在？”周聿辞问。
池虞反驳：“哪里肤浅了，这是很高的评价了好吗？”
周聿辞无奈，好脾气地答应：“好。”
“不过我还是想亲眼看看你的样子，”池虞说：“毕竟想象和肉眼真实看到的东西还是有区别的。”
她心里的周聿辞也不一定和面前的周聿辞一样。
周聿辞摸了摸她的手，神色温柔，“很快就能看到了。”
池虞一怔：“很快？”
“嗯。”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眼睛很快就能看到了？”
周聿辞回：“前几天，褚白打电话跟我说他最近会回国做手术，就在这几天。”
池虞眼睛不便，所以关于手术沟通的事宜一直都是褚白和周聿辞在联系。
因此他知道这个消息比池虞早。
之前刚找到眼角膜的时候没说是不想小姑娘空欢喜一场，但现在褚白已经确定好了回国时间和手术地点。
周聿辞也就说了出来。
“这是真的吗？”
小姑娘脸上果然一阵惊喜，不由分说揪住周聿辞的脸颊，疑惑道：“怎么一点都不痛，难道我还在做梦？”
说着，池虞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周聿辞顶着被她掐变形的脸，把她的手拿下来。
无奈道：“不是梦。”
“你捏的是我的脸，当然感觉不到痛。”
池虞干笑，“嘿嘿，太激动了没注意到。”
说完她又狠狠一掐自己的手臂，“嘶！”
“好痛，果然不是梦。”
周聿辞连忙把她的手拿下来，“别掐自己，下次想知道是不是梦掐我，我痛了再告诉你。”
他很没有底线地说，又问：“如果手术成功，你能看到了，最想去干什么？”
池虞理所当然，脱口而出回答，“当然是先看看你了。”
这是她最关心的。
周聿辞没说话，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心上像被塞进了一杯蜜糖。
“还有呢？”他忍住笑意问。
池虞这次没立刻回答。
咬唇苦恼地想了想，“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以前她觉得自己不会有复明的那一天，自然不会去想这些东西。
就连第一件事也是刚刚才萌生的出来的愿望。
“不过……”池虞话锋一转，“如果这个问题非要有一个答案的话，我想去见见韩尉。”
“韩尉？”周聿辞挑眉，声音里满是危险气息。
心里的蜜糖好像被换成了一杯盛得满满的醋。
她跟方夏在办公室那天的谈话他可都听见了。
这个叫韩尉的人，来自京北。
喜欢池虞，还给她送花。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实打实的情敌关系。
周聿辞眼眸微咪，眉头蹙起，“见他做什么。”
对于他情绪的变化，池虞浑然不知，只是说：“好奇。”
周聿辞道：“人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个嘴巴，有什么好奇的。”
池虞：“……”
她有点无语：“你不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周聿辞理所当然：“我跟他们不一样。”
池虞：“……”
等了一会，池虞忽然察觉到什么，对身边的周聿辞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周聿辞冷哼一声，没说话。
态度表明一切。
是的。
他吃醋了。
池虞顿觉有些好笑，揉了揉周聿辞的脸，“虽然我们只是协议婚姻，但我没有婚内出轨的癖好，你放心。”
她信誓旦旦保证：“我真的就是好奇他的样子，方夏跟我说他长得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