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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微怔片刻,旋即失声惊呼:“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如此——”

声音未落,外殿已响起太医奔走而入的脚步声。

数名太医匆匆跪伏上前,现场施针、探脉、下药,连宫人都惊得不敢出声。

堂堂一国之君,仅仅饮了一口甜汤,便气息紊乱,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是中毒所致。

皇帝只是小啜一口,所以未毒入五脏,但心肺已扰,短时间内无法自行调息。

只是片刻功夫,女帝便陷入昏厥,被展素和太医联手抬上软榻,送回御榻殿中静养。

皇权震荡之际,气氛凝滞如死水。

内侍总管立于原地,仅仅片刻思索,便沉声下令:“即刻封锁全场!”

“沈将军、顾大人、曹大人、德妃娘娘,还请......皆在宴席之列,侍候在此,等待陛下苏醒。”

命令传出,无人敢异议。

名为侍奉陛下,实则是软禁。

几位权臣皆留于宫中,表面上是陛下身边重臣、贴身照料,实则互为制衡、寸步难行。

每人身边皆有内侍监视,话不敢多说,命不敢轻发。权位再高,眼下也不过是四个被扣住的棋子。

而德妃,则始终低着头,一直静静立在偏殿门前,偶尔眼神瞥向肃穆的大将军。

......

次日午时初,天色沉沉如墨。

宫墙之外的雪悄无声息地下着,将檐角映得一片苍白。

御书房内,帘幕高卷,冷风灌入,掀起纱幔轻响。

分站两侧沈靖州、顾延清、曹林分站两侧,德妃侍立一旁,四人均是在殿中睡了一夜。

主位上,女帝叶昭杨端坐,披风未解,面色虽比昨日稍见血色,却依旧苍白。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一句寒暄,也无半分虚礼,只是平静地开口:“朕命你们赴宴,本是为庆兵权之归、文官之清。没想到,宴席之中,竟藏毒于汤。”

话音一落,她五指缓缓叩击案几,

“此事,寡人必定彻查。”

“若是查不出个由头,你们四个,一个也跑不了。”

殿中死寂。

顾延清低着头,眉心紧锁;曹林神情冷峻,藏在袖中的手却微微用力;沈靖州眸光沉敛,目不斜视;而德妃一如既往,低垂着头,在三位重臣的对比下,毫无存在感。

与NULL、Nec这些声名赫赫的顶级玩家,甚至mukki这种实力还不错的玩家相比,不知者在玩家圈里的名气,显然要黯淡许多。就像德妃本人一样,存在感无限接近于零。

没有积分榜前列的战绩,也没有直播间里人声鼎沸的追捧,她在绝大多数玩家眼中,不过是背景板般的存在。

但也正如德妃本人所展现的那样,不知者从不靠锋芒示人,她擅长的,是隐藏,是潜伏,是在所有人都对她放松警惕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咬上猎物的喉咙。

正如此刻,她站在女帝御前,柔声道:“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众人齐齐侧目,看向德妃宋远翠。

她缓步出列,身姿婀娜,神情恭谨,面上带着几分犹疑:“臣妾斗胆冒言,并非要冤枉谁......”

她声音轻颤,眸中泛着点点泪光,又好似不敢再说下去。

“你说便是。”

“那臣妾便说了......在陛下落毒之前,臣妾恰巧注意到了沈将军。”

叶昭杨脸色一僵,只听宋远翠继续说,

“臣妾生于深闺,自小不得不察言观色,常于宫中看人情绪,久而久之,也便比寻常人更敏感些。”

她轻轻行了一礼,

“那时,将军沉默不语,目光平淡。但就在陛下举盏前一瞬,他眼中闪过一抹异常之色。”

“臣妾素闻大将军沉稳持重,喜怒不形于色。那样的警觉与紧张,那样仿佛早已知情,却又迟疑不语的神情,确实不是常人能从将军脸上看见的。”

“臣妾不敢妄断将军与此事有何牵连,只是既然陛下有意彻查,臣妾所见所感,万万不敢隐瞒。”

话至此,她低下头,睫毛轻颤,

“臣妾斗胆一言。或许......将军在事发之前,已察觉汤中有异。”

话音甫落,风自御书房半敞的窗棂灌入,拂动案前玉灯的火焰。

沈靖州缓缓抬起眼,讥诮问道:“娘娘言之凿凿,可有实据?”

德妃低着头,唇角的弧度却未消散分毫。

“臣妾并无实证,也未曾断言将军就是下毒之人。只是陛下既要彻查此事,臣妾身在现场,所见所觉,实不敢有所隐瞒。”

“若将军确无异动,自能还其清白;可若其中确有......不可言说之事,陛下总不能坐视凶手逍遥法外。”

她语调不急不缓,一步不退。

女帝没有立刻接话。

她只是静静看着德妃,眼神平和得几近无波,唯有指腹轻扣案几,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话滴水不漏,只是矛头太过明确,是冲着沈靖州去的。

可正因如此,女帝心头反倒更警惕了几分。

这不像德妃以前的处事方式,作为后宫女子,她一向沉稳细致,不与人争锋。正因如此,叶昭杨才能放心待在她身边,因为她比其他嫔妃更加“懂事”。

女帝眼眸一敛,“那沈将军,你如何自辩?”

沈靖州依旧不动如山:“臣并未异动。若娘娘一言察觉便可定罪,那臣今日纵有百口,也无从辩白。臣唯一能确信的是,自投军日起,所忠所守,唯有陛下。若陛下存疑,臣愿剖心为证。”

曹林微动眉峰,刚欲出声相助,却被德妃不着痕迹地抢了先机。

“将军勿恼。”她轻声开口,脸上浮现一抹令人看不透的笑,“臣妾怎敢给将军定罪。”

“只是——将军可还记得前朝大理寺卿李严之死?”

她这句话一出,顾延清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曹林则微微侧头看向沈靖州。

叶逸欢:啥?背景故事里好像有写,调出系统界面看一眼......

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微妙了。

片晌后,沈靖州道:“李严之死,兵部已查清系南羌奸细所为。”

“是啊。”德妃柔声附和,“可那场刺杀前,李严也曾在兵械报备上签了你一封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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