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小姐还有什么事儿?”谢屿不悦的皱起眉。
他本以为她该走了,没想到却是又进来了,如泥鳅一般滑溜,他来不及关上门,便进来了。
其他的侍从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是看不见知画脸上的尴尬。
若是真的想将人给赶出去,哪里有这么费劲儿?只要手快些,又或者让他们将人给丢出去不就得了?
这么轻易的便让这位姜大小姐和她的侍女进来,只能说明还是王爷故意放水,故意让人家进来的。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王爷又帮了我一次,实在是大恩无以为报,唯有……”
这四字对她来说,还是略微有些难以启口,毕竟她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心意宣之于口的人,所以一时间便顿了下来。
“唯有以身相许?”谢屿补上了她未尽的话,眉目间染上冰霜,眼中迸发出一丝摄人的杀意,冷声质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什么?”姜婉儿面上有些错愕。
谁派她来的?
谢屿这是将她当成了谁派来的细作不成?
姜揽月顿时有些丧气,“王爷,臣女心悦于您,您难道看不出吗?如何会觉得是有人派臣女前来?”
“本王从未见过你,你倒是说说,本王是在何处救的你?”谢屿冷冷的看着她,对她的倾慕之言丝毫不信。
姜揽月一时语塞,她就算是说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的谢屿哪里会救过她。
见她说不出话来,谢屿眼神凉凉地看着她,“怎么不说了?不是说本王救过你吗?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本王又是如何救的你?”
这里没有一个是她能说得出来的。
眼看着对方要将自己当成细作,眼底的杀意已经快遮不住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王爷没有救过臣女,一切都是臣女胡乱编造!”
谢屿便知晓她是骗他的,竟是还敢承认。
在他给了侍卫一个眼神,想要侍卫将人带去审问时,却是听姜揽月话锋一转,解释道:“虽然没有这救命之恩,但臣女却是对王爷一见钟情,在楼下时,便一见倾心,故而才想出这救命之恩的理由,想着能得王爷青睐。”
“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是细作,王爷尽管去查。”
知画听得脸红发烫,她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晕倒后,再醒过来,就全然换了性子似得,竟是对刚见过的男子大胆示爱,甚至胡乱编造,欲要以身相许。
知画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自己大抵是在做梦。
“若是王爷查后,确定臣女没问题,可否考虑成全臣女的一片痴情。”
还一片痴情,今天才认识,便说得出一片痴情四字。
谢屿面色不变,“若是没有问题,便罢了,倘若你背后真的有人暗中操作,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送客。”
随着谢屿一声令下,当下便有两名侍从动了动,他们早就听不下去了,字字句句围绕的都是对他们王爷一片痴心,非他们王爷不可的模样。
姜揽月和知画被一同赶了出去,刚好和谢云祁撞上。
谢云祁和江浸并肩朝着这边走来,没想到还没去推门,便有两名姑娘被人从里头赶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谢云祁疑惑的打量着姜揽月,见她眼熟,更为疑惑。
瞧见谢云祁和江浸时,姜揽月也是一愣。
他们也都好好的,都活着。
如果不是她,谢云祁也不会受那样的苦,江浸也不会死。
谢云祁见姜揽月不吱声,竟是无视自己发愣,不禁皱起眉,“莫不是傻子?”
“见过八皇子和江世子,臣女是宰相府的大小姐姜揽月。”
姜揽月脸上带着笑,是真诚的笑容。
还能见到他们,是完好无损,活着的他们,真好。
见她眼底似有泪光,谢云祁不知是怎么了,和江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江浸是个沉稳的人,宰相府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一二,笑着说,“原来是宰相府的大小姐,倒是也有听说过。”
“姜大小姐和吾妹年纪差不多大,性子倒是比吾妹要跳脱一些。”
姜揽月眼神微动,“我也听说过江小姐性子恬静,与我倒是互补,不如改日,我亲自登门,寻江小姐游玩。”
江浸只是瞧她年纪与自己的妹妹差不多大,便提了一嘴,没想到对方会顺杆子往上爬,竟是还要寻自己的妹妹游玩。
但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和那些贵女不好融入进去,眼下来了一个别处来的女子,说不准倒是能玩到一起。
他也有想法子让自己的妹妹变得活泼些,但大夫说了,她这是心病,吃药是无用的,是被长期欺凌后的心理创伤。
若是能有一个与她性子互补些的女子来带着她,或许能治好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江浸的笑容真实了许多,他点点头,“好,那姜大小姐有空时,可以来江府,我会跟卿卿说一声,想来她也会喜欢姜大小姐的。”
姜揽月也笑着点头,同二人告别后离开酒楼。
“小姐,你不是第一次来皇城吗?怎么好像对这里的什么都熟悉?好像在这里待惯了的样子。”
这什么八皇子和江世子,她可是一个都不认识,她家小姐却是一见面,便能精准的喊出他们的身份。
“这你就不知道了。”姜揽月抱着双肩,“在来时,我便已经看了各位贵人的画册,自是能认得出来,否则的话,真的要闹了笑话不成?”
知画挠挠头,她家小姐以前不会这般,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那那位靖王爷呢?您难道真的要嫁给他不成?”知画对姜揽月的决定还是有些晕眩,“您才刚见他,第一天认识,便真的非他不可了?”
“谁说我和他才第一天认识?我已经和他认识三辈子了。”姜揽月感慨了一句,又道:“不过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非他不可了。”
先前错过了,这回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
两人不知道,她的话,被二楼靠窗而坐的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谢云祁奇怪的道:“她一见到我们,便知晓我们是什么身份,实在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