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受那些皮毛贩子打的增肥剂后遗症影响,耳廓狐妈妈记忆已经完全丧失,不记得五只小崽崽了,在这些天的减肥日常相处中,将五只耳廓狐崽崽当成了朋友。
而黑薮猫警长便肩负起了教小狐狸们打猎的任务。
黑薮猫尖尖的耳朵蹭了蹭徐楹手心:[不客气。]
[带这些小朋友,我非常有成就感。]
小沙猫已经顺着徐楹的肩膀爬到头顶,兴奋地踩奶:[站长站长!我跳远进步了!兔狲大哥的毛超软和!]
说着就要现场演示,被黑薮猫一爪子按住了尾巴。
远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原来是睡迷糊的兔狲翻了个身,圆滚滚的身子卡在了树杈中间。
它也不着急,就着这个姿势打了个哈欠,露出两颗标志性的小犬牙,毛茸茸的前爪悬在半空晃啊晃。
徐楹笑着走过去解救这只憨态可掬的大毛团,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黑一黄两只“监工”。
*
当徐楹推开救助站的铁门时,她还未来得及适应室内的昏暗,就被迎面扑来的暖黄色浪潮淹没了。
原本扩建后略显空旷的救助站,此刻铺满了暖黄色的毛团——
除了五只小耳廓狐崽崽外,那些减肥成功的耳廓狐都来了!
简直像是捅了狐狸窝。
三十多双三角耳“唰”地竖起,圆溜溜的黑眼睛在昏暗室内像突然点亮的星群。
[小徐站长!!!]
耳廓狐大军像流动的蜜糖般涌来,毛茸茸的脑袋争先恐后地蹭着她的裤腿,蓬松的大尾巴扫过她的登山靴,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们......”她话音未落,耳廓狐们已经叽叽喳喳涌上来。
狐小五用脑袋顶着她的小腿往前推,另外三只叼着她的裤脚往一片放置了食盆的空地拽。
这些不锈钢食盆是徐楹给过度肥胖的耳廓狐们定制减脂餐时发放的,每一只都刻着它们的名字。
等徐楹踉跄着站定,才发现每个食盆里都堆着金砂,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
徐楹愣住,“这些金砂都是你们在荒漠淘的?”
[姐姐看!]狐四饱立起上身,肉垫拍打着最大号的食盆,[沙漠北边的干河床!我们刨了三天!]
其他小家伙立刻七嘴八舌补充:[胡杨树底下也有!]
[石头缝里也有!]
......
徐楹蹲下身时,绒毛蹭过手背的触感让她鼻子发酸。
三个月前这些耳廓狐还被非法皮草贩子喂得圆如皮球,连翻身都会喘,现在却为她在荒漠里日夜淘金。
她正要开口,忽然察觉衣摆一沉——狐摆烂叼着只拼命挣扎的沙蜥,献宝似的往她手心塞。
[小徐站长,除了金子,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徐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等等!这个不用......”
已经晚了。
食盆区瞬间变成移动的耳廓狐“报恩”现场:有的拖着甲虫壳咔咔作响,有的合力推来半截蝎子尾巴,最离谱的是狐二牛,头顶着个风干的跳鼠干尸,小胸脯挺得老高。
“停!都停下!”
徐楹手忙脚乱拦截“礼物”,袖口还是被塞进三只蟋蟀腿。
她捏着眉心哭笑不得:“金子我收下,但这些......”指着正在她鞋面上打架的两只屎壳郎,“但是你们送来的美食大餐,真是心意领了。”
“宝贝们,你们留着自己吃,淘金辛苦了~”
狐群突然安静下来。
狐小五的那只耳朵耷拉着蹭她手腕:[姐姐不喜欢吗?]
其他毛团子立刻发出受伤的“啾啾“声,有个食盆里的金砂都被叹气震得滑落几粒。
“不是不喜欢!”徐楹赶紧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是......”
她突然瞥见墙角堆着的宠物减肥记录表,灵光一闪,“这些高蛋白零食,留给需要增重的小朋友好不好?“
狐群炸开了锅。
[我要增重!]
[我比狐四饱轻二两!]
[胡说我的体检单写着......]
吵着吵着,某只贪吃的狐四饱已经偷偷把蝎子尾巴往嘴里塞。
徐楹笑着弯腰揉了揉几个小家伙的脑袋,突然听见一声低沉的轻咳。
她抬头,才看见祁骁正站在食盆区边缘,高大的身影在毛茸茸的包围中显得格外醒目。
男人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色工装,肌肉线条在紧身布料下若隐若现,冷峻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
但此刻,他的肩膀上蹲着两只耳廓狐,脚边还围着三只,其中一只正试图往他马丁靴上爬。
最可爱的是,向来不苟言笑的祁骁,手里居然拿着一个迷你食铲,正笨拙地帮小家伙们整理金砂堆。
“你终于回来了。”
祁骁抬眸看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他正被五六只耳廓狐团团围住,平日里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无奈。
狐二牛挂在他肩上,小爪子揪着他的衣领,正努力把一只扭动的沙虫往他领口里塞; 狐三三和狐摸鱼一左一右咬着他的裤脚,试图把他往食盆区拖; 而最胆大的狐老大甚至跳到了他头顶,蓬松的尾巴扫过他的鼻尖,惹得他打了个喷嚏。
“祁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徐楹眨了眨眼,努力憋住笑意。
祁骁抬眸看她,声音无奈又温柔:“当然是被你带出来的兵请来帮忙的。”
他伸手想把头顶的狐老大抓下来,却被小家伙灵活地躲开,反而一屁股坐在了他手掌上,得意地晃着大耳朵。
徐楹“噗嗤”一声笑出来,走过去帮他解围:“好了好了,都别闹了。”
她伸手揉了揉狐老大的脑袋,“祁骁哥哥可不是你们的玩具。”
狐老大“啾”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祁骁手上跳下来,但转眼又和其他毛团子一起围住了徐楹,七嘴八舌地邀功。
[姐姐!]
狐小五滚到她脚边,献宝似的举起一个装满金粒的迷你食盆,[我挖的最多!]
其他小家伙立刻不服气地吵嚷起来,毛团子们你推我挤,有几只直接滚到了祁骁脚边。
祁骁弯腰想扶起摔倒的狐崽,却被另外三只趁机攀上他的手臂。
他不得不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像棵挂满毛绒挂件的圣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