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颜：“？”
她听见了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跟她说自己心仪的书生是个厉鬼？
“怎么？你不信？那你告诉我，你这身子逐渐衰败，是不是在收了他的那株花之后才有的？”
孟元欢语气咄咄逼人得很，却也很有效的让顾离颜认真思考起问题。
“没错，我是在收了殊兰的花之后开始病的，可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并不是因为那盆花。”
师延疑惑：“你知道自己为什么病？”
事到如今，顾离颜也不打算瞒着，回答着：“没错，是因为我多次去城外许愿河找河神许愿，才导致我身体日渐衰败的……”
师延：“不可能！河神他只是跟你交换了秘密，并不会夺取你的心力，你的身体根本不是河神弄的！”
顾离颜闻言，眼神幽幽看向师延：“师师姑娘又是如何知道河神大人的？莫非你也找他许过愿？难不成你就是这样将殊兰抢走的！”
师延：“……”
你这什么强盗逻辑？
就不能是他认识河神？
眼看着顾离颜又要失控，看不过眼的孟元欢直接将手里半盏茶泼她脸上。
“你要是再乱发疯，别怪我动手打你哈！”
顾离颜：“！”
欢欢竟然要打她！
为了这个刚刚认识的商户女！
“别再瞪我了，你又瞪不死我，我为什么清楚是因为我认识河神，你上次去河神是不是不在老地方了？那是因为河神受够了你们一群女的天天跑去许愿，许来许去都是为了文殊兰那个厉鬼，他老人家烦了直接跑了。”
“你胡说！”
“你不信？那你感受一下，这是不是河神的气息？”
师延说着，张开手，手心里便出现了一团黑雾。
这是原先师延好奇拿来玩的一团秘密，没想到在此时用上了。
“你怎么会沾染上河神大人的气息？”
顾离颜不傻，这黑气明显就是许愿河上弥漫的那种，她曾经尝试了许多方法都无法触摸到。
如今，竟然被师师悬于掌心把玩着……
“不可能的，若殊兰是你口中说的厉鬼，他又如何在白日现身？”
鬼，不是最惧怕阳光吗？
师延耸耸肩，无奈道：“厉害的鬼王不惧阳光很正常呀，至于他送你的花，叫天仙子，有剧毒不说，他还人手一份，简直不太太坏了！”
顾离颜怔住，傻傻问道：“你什么意思？人手一份？”
师延：“……”
重点不是剧毒吗？
怎么她的关注点却是人手一份？
恋爱脑的世界，真的好可怕！
孟元欢只想翻白眼，没好气道：
“听不懂人话？就是但凡被他盯上的姑娘，都会收到一份天仙子，师师你是不是也收到了？”
师延点头：“对呀，那日欢欢你派人送我到公孙府不久后，我就跟兄长逛集市，那文殊兰捧着一盆花就往我身上撞，还说是他娘生前最爱的花，你们听听这剧本熟不熟？”
孟元欢：“！”
她当日正巧与顾离颜一同上街，自然了解全程，这搭讪手段，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他是不是还说自己是珉都落榜回来的书生？”
“对对对，不仅落榜了，祖宅还被叔叔占了，可怜得很！我要赔他钱，他不要，偏偏要我亲自出城祭拜他娘亲的墓。”
孟元欢越听越气，直接狠狠拍桌骂道：“好一个登徒子！不仅是个鬼，还是个色鬼！顾离颜你这下相信了吧？他接近就是不安好心！”
孟元欢在当时见到文殊兰说把花押给好友时就觉得他居心不良。
原以为是什么落魄书生想攀高枝的戏码，不曾想竟是通过那花吸食日日夜夜吸食好友的心力？
邪魔外道！
孰不可忍！
“他说让你去祭拜他娘？”
顾离颜沉默许久，突然冒出来这句话，弄得师延都无语了。
“对，祭拜他娘，你还有要问的吗？”
“可他从未跟我提及要我去祭拜他娘这事，为什么遇见你就愿意了？”
顾离颜虽然无法修行，可第一感觉向来准得离谱。
从之前文殊兰提及师师的反应，再到如今师师对他的描述，都让她非常确认了一件事。
文殊兰就是喜欢师师！
“不是，你真魔怔了？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纠结这里？文殊兰是厉鬼啊姐妹！”
要不是看在顾离颜脸色惨白到仿若随时要昏厥，孟元欢真的想两巴掌过去了。
顾离颜嘴角一勾，看向师延，似乎是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着他一样，默不作声的模样令人非常不适。
就在师延想问什么的时候，顾离颜开口了。
“我承认，你很美，美得让人触目惊心，难怪他会选择你……”
不仅是美，主要是干净，师师的那双眼睛，但凡自己看过，都能感受到她对生活的热爱。
如此生机盎然明媚如春风的女子，确实比她这样更容易吸引人。
师延：“？”
能不能别说这么恐怖的话？
作为男人他很害怕！
“如你们所说，他盯上的人都会送上一株天仙子，然后偷偷抽取心力，是吧？”
师延闻言点头，然后弱弱劝道：
“所以你别再痴迷于他了，世间好儿郎千千万，何必执着于一个一开始就奔着害你来的厉鬼？”
顾离颜苦笑，下意识望向窗台处，那里原本放着那盆天仙子，如今空落落的，什么也不剩，就像她的心脏一样，被剜了个干干净净。
“你们情窦未开，根本不懂……”
“先不说情不情的，我们先说理，这文殊兰是个害人的鬼，就这一点，还不够说服你放下念想吗？”
顾离颜转头看向孟元欢，问道：“那我问你，若是有一天，有人告诉你，我是厉鬼，是要来害你的，你能立马割舍掉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孟元欢怔住，讪讪道：“那怎么能一样？友情跟爱情又不能相提并论的！”
“你就说你会如何？会立马叫人来抓我吗？然后怪我欺骗了你的感情，深恶痛绝，巴不得我魂飞魄散？”
“我……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跟文殊兰才见过几次？”
顾离颜叹气，也不在逼问，而是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不开窍也好，至少不会尝到情爱之苦。
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没有道理，爱了就是爱了，哪怕对方穷图匕见，自己依旧不由自主的想着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