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金旗终于放下了手,就这样和李山对视着,下一秒,被动变成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杯子里的水已经可以入口,两人才拉开距离。
“冷金旗。”李山有些喘,他的手还在冷金旗胸膛上,若不是他使劲将人推开,那人大有今晚都不会停的架势。
“我曾经和你说,我不是同性恋,我确实不是。这句话针对许乐原的十年,也针对第一次坦白的你,可我竟然只花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发现我对于你不一样,我有时候会暗自担心,担心我对我自己的不确定,让你退缩,让你避嫌似的远离我,我庆幸于…我们第二天的照常相处。”
这和松了一口气是不一样的。
“我曾以为,我的心不会去爱一个人。”
“李山。”冷金旗低着头,不知为何,听着李山的话,他有些哽咽。
明明是属于冷金旗的表白,怎么就变成李山主导了,明明为了这份爱纠结的夜不能寐的是冷金旗,可率先吻上来的,是李山。
李山总觉得自己的家庭很奇怪,明明有很多爱,却不够鲜活,父母的眼神,总是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从八岁进入李家开始,李山便成为了拥有着很多爱的、孤独的李山。
他从小到大就活在李阅川和吴连山的监视之下,同学、朋友、学习、工作,每一件事,都必须得过了李阅川和吴连山的眼。
不能出一点差错。
李山规规矩矩的做着好儿子,不管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李山,还是什么都知道的,作为傅承晖的李山。
明明是那样年轻的生命,却有着一颗封闭的心,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有后来遇见冷金旗。
所有的颜色一下子涌进了李山的生活。
他原以为,他会接受父母的安排,在大学当老师、相亲、结婚、生子。
虽然不会爱人,他也做好了对另一半负责任的态度。
他既无法爱上女人,也并不喜欢男人。
可是…
“要是我终究知道了什么是爱,那就得归功于你。你是所有人里我唯一能够爱的人,你无法衡量这意味着什么。”[1]
李山正色道。
这才是真正的表白,将对面的冷金旗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表白,若金初在这儿,肯定会指着冷金旗狂笑出声,来一句:哥们落了下风哈!
“李山,我对你的喜欢,从来不是一时兴起。”冷金旗一只手放在李山脖颈处、摩挲着他的耳朵,“你就是金旗两个字之外的冷姓,自此,伴随我到死去。”
拥抱。
两颗心终于融合在一起。
…
那个被冷金旗一脚踢坏的空心墙已经修好,屋子与李山刚搬进来那天相差无几。
已经到了大年初一的凌晨三点,两人头一次不为着案子熬了个大夜,或许还得再熬一会儿。
京城第一野玫瑰终于找到了他的小王子,只是这野玫瑰被冠以玫瑰之名,真人却似西疆草原上盘旋的鹰。
“冷金旗,这个时候你应该问我…”
李山的话音未落,被凑到眼前的冷金旗惊的停了话头。
“李山,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这次不是通知,是询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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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出自于《纳尔奇斯与歌尔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