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县纪委办公室,萧风将苏曼丽的审讯录像投屏到墙上。画面里,她抱着头蜷缩在椅子上,反复念叨:“陆威说只要我认下孩子,就给我两千万……可孩子的爸爸,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她在撒谎。”柳兰指着录像中苏曼丽下意识抚摸无名指的动作,“陆威送她的钻戒只戴了三年,两人分手时,她却主动放弃了追溯陆威的抚养权——这不符合一个‘母亲’的逻辑,何况她还没有明显的经济收入。”
柳兰站在女人的角度继续分析着苏曼丽的情况,“没有收入,她何以养孩子?这些都不符合常规,除非孩子的父亲不能公开。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有人给了她足以生活的金钱和保证。”
听了柳兰的分析,萧风陷入了沉思中,他觉得柳兰说得很有道理,可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为什么是其中之一呢?也许两种情况都存在也未尝不可……”
柳兰睁大了眼睛,的确这种可能很大,她赞同地对萧风竖起了大拇指。
突然,萧风的手机响起,是中央巡视组的加急短信:“据查,退休副部长张某某与香港星华贸易存在隐秘资金往来,其侄子张磊近期频繁出入陇西。另,青岩开发区地块竞标方中,‘京华置业’实际控制人疑似张磊。”
“京华置业?” 柳兰猛地想起审计报告里一笔3000万的“咨询费”,收款方正是这家公司。两人立刻驱车前往京华置业在陇西的办事处,却发现办公室人去楼空,只有前台桌上放着半杯未凉的咖啡。
萧风走进停车场的监控室,他要查看这些人是如何撤离的?为什么会突然撤离?难道有人通风报信?还是说政府部门有内奸?
停车场的监控拍下张磊离开的画面:他钻进一辆挂着京城牌照京A8088x的奥迪,副驾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是在金海湾会所与陆威密谈的赵建明的“合伙人”。而车后座,赫然放着一个印有“陇西风纪”字样的快递箱——叶静雯加密发送的原始视频,很可能就在其中。
“他们在阻止证据材料传递,截断了陇西纪委和省纪委联系通道,并截获了部分证据。快追!”看到这里,萧风赶紧说道。
很快,他就将电话打给了市公安局长铁梅,“教官,一辆京城牌照京A8088x的奥迪车,麻烦您查询一下足迹。我估计这辆车要逃离陇西,方向应该是京城。”
萧风和柳兰走出了京华置业在陇西办事处的停车场,却在这时接到了林子枫的电话,“萧书记,我发现了副市长李伟的踪迹,我们正在赶往河堤路。”
“好,我们分头前往,立即布控,绝不能让他再次逃脱。”萧风给林子枫迅速安排着。
挂断电话,萧风拉着柳兰钻进汽车,就驾着车风驰电掣般向河堤路奔去。一路上,萧风连闯了几个红灯,才赶到了河堤路。
老远就看见,李伟的车停在河道上,已经不能动弹。不远处一个京城牌照的奥迪车在狂飙。
“李伟要跑!”萧风立刻联系省公安厅,“协调空管部门,禁止京华置业名下所有私人飞机起飞。通知铁路公安,盯死陇西至京城的高铁软卧。”
此时,张磊开着奥迪正向城郊高速狂飙。他看着手机里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上头已安排,到了京城就安全。视频备份我已拿到,放心。”
突然,副驾的墨镜男突然拔出枪,对着张磊说:“赵哥说了,以防万一,到服务区就处理掉你。”
紧急情况下,张磊猛地打方向盘撞向护栏。
只听“咣”一声,奥迪车就撞断了护栏。张磊趁乱滚下车,钻进路边的货运卡车。卡车司机正是李伟 —— 他本想借送货潜逃,却不料成了张磊的“人质”。
暴雨如注,卡车在泥泞的乡道上狂奔。萧风驾车紧追不舍,透过雨幕看见张磊正用匕首抵住李伟的脖子。当卡车冲过一座危桥时,桥面突然塌陷,车厢坠入河沟。萧风跳下车冲向车辆残骸,只见张磊抱着防水箱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而李伟已被钢筋刺穿胸口,奄奄一息。
“箱子里……乃是叶老师的视频……”李伟紧紧握住萧风的手,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还有张副部长收翡翠的录音……陆威以孩子相要挟……孩子的父亲……是……”
话未说完,上游猛然冲下一根巨大的树桩,将张磊和防水箱一同卷入漩涡之中。
萧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河中,却仅仅抓住了一块印有“京华置业”logo的碎片。
萧风紧攥着京华置业的碎片冲出河道时,暴雨已将乡道淹没成一片泥泞。林子枫率领急救队匆匆赶到,李伟的瞳孔已然开始扩散,手指却依然保持着抓握的姿态——他临终前竭力比划的手势,宛如一个“周”字。
“即刻彻查青岩市姓周的退休官员,”萧风抹去脸上的雨水,“着重查与张副部长有所关联之人。”
省纪委审讯室里,陆威紧盯着监控屏幕上李伟的尸检报告,沉默片刻后,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死了好!死了就无人知晓……”
主审官面色一沉,用力拍案:“知晓什么?周正国吗?”陆威的笑容瞬间凝固,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与此同时,铁梅在周正国的别墅外静候至黎明。当她出示搜查令时,管家正将一箱碎瓷片运往垃圾站。碎片拼凑后,半枚翡翠扳指显露出来,内侧刻着“张某某惠存”的字样——与陆威供述的翡翠摆件材质完全相符。
“周正国昨晚去了何处?”铁梅手持碎片,目光凌厉地追问。管家浑身颤抖着,手指向地窖:“他……他说去取‘老物件’,进去后便再未出来。”
地窖内,周正国吊死在房梁之上,脚边散落着被烧毁的文件灰烬。铁梅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拨动灰烬,一枚未燃尽的U盘滚落出来。数据恢复后,里面清晰地显示着苏曼丽的《代孕协议》,甲方签名处虽已烧毁,但残留的笔画与周正国的笔迹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