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电话终于接通了。
板垣征四郎猛地抓起话筒，贴在耳边。
“莫西莫西，我是第五师团，板垣征四郎！”
他语速飞快，将沧州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电话那头的雍北司令官。
“……请求战术指导！请求兵力增援！”
他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板垣征四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板垣君，你说的，我都清楚了。”
雍北司令官的声音传来，低沉而缓慢。
“但是，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
“不仅仅是燕赵，三晋、齐鲁、绥远、中原……到处都有大雍军队增援！”
“他们都装备了大量的重武器，火炮、坦克……数量惊人！”
板垣征四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原本以为，只有燕赵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没想到，整个雍北，都陷入了同样的困境。
司令部，恐怕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来支援他们。
“这……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身体微微颤抖。
“板垣君！”
电话那头，司令官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
“根据情报，这些大雍军队，都是从淮南调来的！”
淮南！
板垣征四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淮南军……
那可是让大东洋帝国，损兵折将的淮南军！
雍中方面军，就是被他们打残的！
几个精锐师团，在淮南军面前，灰飞烟灭！
那些关于淮南军的恐怖传说，在板垣征四郎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不要因为对手来自淮南，就畏惧退缩！”
司令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严厉的训斥。
“大东洋帝国的勇士，是不会被困难吓倒的！”
“第五师团的任务，是守住燕赵！”
“你们要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那里！”
“不要管其他城市，收缩兵力，全力固守石门！”
“淮南军分兵多地，兵力分散，你们只是面对一部分淮南军，不要害怕！”
“必要的时候，司令部会派遣空中力量，支援你们！”
“哈依！”
板垣征四郎猛地立正，对着话筒吼道。
他努力挺直腰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一些。
但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挂断电话，板垣征四郎猛地转身，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八嘎！”
巨大的声响，让房间里的参谋们，身体一颤。
板垣征四郎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蚯蚓，扭曲蠕动。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命令！”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变得尖利。
“所有部队，立刻返回石门！”
“放弃其他地区，全部收缩回石门！”
参谋们愣住，面面相觑。
“哈依！”
短暂的沉默后，几个参谋，猛地弯腰，大声回应。
他们转身冲出房间，去传达命令。
板垣征四郎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内心深处，一股无力感，蔓延开来。
他知道，单凭第五师团，根本无法抵挡淮南军的进攻。
但是，他没有选择。
死守石门，是他唯一的希望。
或许……
他转过身，看着墙上的军事地图。
石门……
这是一座即将被巨浪吞噬的孤岛。
不……
他还不能放弃！
他还有一张底牌！
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嵌入肉中，传来一阵刺痛。
“还有那些炮灰！”
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命令冀东伪军，全部集结石门！”
“告诉他们，这是为天蝗陛下尽忠的机会！”
“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一个参谋，匆匆走进房间。
“师团长阁下，冀东伪军……”
他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
板垣征四郎厉声问道。
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些……那些大雍猪，靠不住……”
参谋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他们……他们根本不会为我们卖命……”
板垣征四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早就知道，那些伪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指望他们守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
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哪怕是多一分炮灰，也能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废物！”
他怒骂一声，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椅子。
“废物！一群废物！”
板垣征四郎的咆哮，震得房间嗡嗡作响，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他一脚踹在那个可怜的参谋身上，参谋像个破布口袋，滚到墙角，蜷缩成一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其他的参谋，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
板垣征四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焦躁不安。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猛，泛着惨白。
突然，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命令！”他咬着牙，一字一顿。
“让各城部队，把那些二五仔的家眷，全部带回石门！”
参谋们一愣，随即明白了板垣征四郎的意图。
这是要拿那些伪军的家人当人质！
“哈依！”
几个参谋，再次弯腰，领命而去。
板垣征四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走到地图前，死死盯着石门的位置。
那些大雍猪，要么为黄军效命，要么，全部死啦死啦滴！
“去大牢！”
板垣征四郎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门外，皮靴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
“把那些大雍俘虏，全部带到校场！”
他咆哮着，声音嘶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几个士兵，慌忙跟上，一路小跑。
阴冷的地牢，弥漫着腐臭和血腥味。
板垣征四郎站在牢门前，眼角抽搐，太阳穴突突跳动。
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他要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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