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压低声音问他:“你该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你……”
话音未落,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令人害怕的事,陡然拔高了声调,又是一声短促的惊叫。
宫子羽被她这一惊一乍吓得浑身一哆嗦,重重叹了口气,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宫紫商叉着腰,振振有词,“你敢在那日跑出宫门饮酒作乐,说不得还真是祖宗显灵了惩罚你呢。我问你,你想好怎么去给角宫和徵宫赔罪了吗?”
宫子羽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嘟囔:“不知道……”
看着他这副垂头丧气、蔫蔫巴巴的模样,宫紫商再也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出了声:“哟,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羽公子,也有这般垂头丧气的时候?”
“你能不能正经点!” 宫子羽无奈地朝她翻了个白眼,他这哪儿垂头丧气了?分明是大病未愈,体虚乏力!
她如今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发精进了。
宫子羽捂着胸口闷咳了几声,控诉道:“我还病着呢!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宫紫商敛了笑意,一秒切换成严肃模样,单手端起一旁凉透了的药碗,板着脸,颇有几分威严地扬声吩咐:“来人,去,给我们的羽公子把这碗汤药热一热。”
宫子羽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讨饶:“其实……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大好了,就不用喝药了吧!”
宫紫商挑了挑眉,故意夸张地惊叫一声,声音拔得老高:“什么?子羽弟弟什么时候竟自学成才,通晓医理了?你是大夫吗?你不是。”
她顿了顿,笑意里满是狡黠,慢悠悠补刀:“若是大夫亲口说你不用喝药了,那便可以停。要不要姐姐现在就去医馆帮你请大夫?”
宫子羽立刻噤声,躺了下去,扯过被子盖住脸,闷声道:“不用……不送……”
徵宫内,正午时分,窗棂半开,暖融融的阳光斜斜淌进屋子,一室暖意。
阳光落满了温辞的肩头,她正捧着一卷书看得入神,南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宫二先生坐在他对面好像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宫尚角垂着眸子,抿了一口茶,看向对面捧着书的姑娘。
“宫子羽的伤和病,是玥徵妹妹动的手,对吧!”
温辞指尖捏着书页,慢悠悠翻过一页,眼睫都未曾抬一下,语气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哦,许是先祖显灵了吧,我怎会伤害家人呢?尚角兄长可别冤枉我。”
“玥徵妹妹,宫门血脉,不得自相残杀。”
宫尚角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是这样的苍白无力。
玥徵妹妹大半的人生都在岭南度过的,于她而言,何曾有过半分归属感?
所谓同族之人,怕也只是比陌生人,稍稍强上那么一点罢了。
温辞听到这句话,唇角的笑意一分分冷了下去。
她合上书册,南临近来流行的话本子,翻来覆去都是些陈词滥调,实在无趣得很。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对面的人,“尚角兄长这话说的奇怪,玥徵不是还特意去羽宫为子羽兄长瞧病了吗?很是尽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