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王韩当刚一出现没多久就有一个特工突然惊呼出声。
“是他,我记得他!一个小时之前他偷偷摸摸的摸进营中偷了一套防护设备出去!看设备的兄弟有好几个都被这小子打晕过去了!”
陈诚眉头微微一皱,他记得这个少年,返回代北的途中,若没有这个少年的帮助,自己等人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防备住那些的雇佣兵。可是这韩当出现的莫名其妙,又不像是从正门进来的,陈诚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怀疑。
“我记得你,韩当!你来这里做什么?”
韩当瞥了一眼从后悄悄摸过来的特工,没有一丝慌张,言语间更是不卑不亢,只是微微垂首。
“我是来帮忙的!”
“帮忙?”小王可不认识韩当,也更加警惕,“既然是帮忙,为什么不正大光明些非要偷袭我们手下的特工,偷拿我们的东西!”
“事急从权不得不为还望各位恕罪!”韩当表现的极为客气,远没有之前那次见的轻挑,格外稳重端厚,“东西我已经还回去了!如果不信,可以派一名特工去看一下!”
小王和陈诚两人面面相觑,眼中的神情并未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更加警觉,仅是一个眼神交换各自心中便已做下要将韩当拿下的准备。
李简斜眼打量了几眼韩当,只觉得这韩当手里拿着的那把铁扇看起来分外的熟悉,那身形体态也有几分模糊的记忆。
“你是在村子里给我新的防护服,还有丹药吃的那个小子?”
韩东微微点头头压的更低,姿态也放的更加恭顺。
“是!”
李简又仔细的看了几眼韩当,越看越觉得这个少年有点熟悉之感,心中不禁疑窦丛生,眉头锁的愈紧,语气也忍不住变得阴沉。
“为什么?”
韩当稍稍愣了一瞬,头也更低了些。
“因为,这是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李简念着这四个字,眸下的冷意也更深了几重,“你认识我?还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弟子…”韩当说到这里,突然有些犹豫,深吸一口气后,才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李简。“弟子韩当,见过师父!”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李简瞳孔微缩,死死盯着韩当的脸,试图从记忆中找出蛛丝马迹。然而,无论他如何回想,都记不起自己何时收过这样一个徒弟。
“师父?”陈诚眉头紧锁,低声问道,“李简,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徒弟!准确来说在几个月之前我没有任何一名弟子!而当下…”李简摇了摇头,有意识的向后瞥了一眼,“只有张继阳那小子挂在我名下,此外就剩张宁宁了,这个小子绝对不是我的徒弟!”
韩当闻言,并未感到丝毫的失落,脸上依旧平静依旧恭敬。
“回师父的话,弟子一直都是受大师伯二师伯,三师伯,九师伯教养的,前几日受师伯们的法谕方才出山,特来拜谒师父您的!”
李简听到这里,眼神悄然一冷,周身炁韵旋即开始暗自汹涌,只不过被悄悄压在体内,声音低沉而危险。
“你说你是我那几个师兄教养成人的!”
韩当依旧恭敬,“是。”
“你说你手上有着儒家的至宝,是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李简声音更加清冷,虽未动片缕杀机,但也有了几分肃杀。
韩当并未在意,而是从身后腰间系的一个小包中取出一封锦盒,抠开小锁,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只极为粗糙的木瓢。
李简看着那只木瓢眸底突然一动,“复瓢?”
“这个木瓢是什么东西?这就是儒家的至宝?”陈诚看着那只粗糙的木瓢,眉头皱得更紧。他从未见过如此简陋的器物,更无法理解它为何会被称作“至宝”。
左丘明芮看着这只木瓢却是激动了起来。
在场众人若是说与儒家圣贤渊源最深的莫过于她了,虽说鬼谷一派习于纵横之术,为纵横家后传,而纵横家的源流却是源于儒家。鬼谷派的开山祖师鬼谷子乃是儒家,道家,兵家,法家诸家所长的圣人,有以儒家礼法治国之道为谋略之根,即此开山立说。左丘明芮虽然身为女子,但也确实是儒家当今诸子代表之一。
“这个东西确实是儒家的至宝!《论语·雍也》中有言‘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而这只木瓢就是当年复圣颜子颜回所用的木瓢,故此称为‘复瓢’,这个东西我原以为它已经和孔子屐一样流失于战火之中,没想到竟然被保留下来了!”
李简看了看复瓢,又看了看韩当,眼中的冷意稍微褪去了几分。“这个东西确实是我那大师兄的东西不假,自他修行儒法至今,他这件宝贝始终未离其身,你拿了这件东西过来,也就说明你或许真的是我那几个师兄教养出来的孩子!我那几位师兄未能传袭法脉不能收徒传承,你由他们教养归于我的名下倒也符合规章。”
韩当赶紧再向上又行了一礼,“众位师伯知师父谨慎,九师伯也言说这东西或有用场,故此便让我携此而来,以备不时之需!”
李简稍稍点了点头,转头看一下陈诚和小王,眸光暗动,微微的摇了摇头,以此示意两人不可轻信,随后略带了几分歉意说:“陈队,王队,这个小子也算是我门儿下的,他偷装备大抵是为了去救我,虽然有失规矩,但这孩子毕竟年少气盛,有些逾矩,还望两位不要见怪。”
陈诚心领神会和小王对视了一眼,笑了一声说,“既然孩子愿意过来帮忙,那就是有心了。我们这些虽不是你们门中的,但与你也是平辈相交,自然不能怪罪小辈儿。这件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回头我们跟局长说说也就是了!”
李简稍稍点了点头,向左丘明芮递了一个眼神,“这东西是我大师兄的宝贝,这孩子多少有些气盛,一会儿施法时他恐不能掌握,你在儒家修行上颇有心得,此事就由你代劳了。韩当,你将复瓢交给这位左丘先生,在外候着等事情结了,我再找你训话。”
韩当自知李简是何用意,也知道李简并未完全相信他。对此也并没有任何的恼怒,更没有半分小孩子的气性,恭恭敬敬的便将手中的复瓢交给了左丘明芮,礼貌的退到了一边,让自己完全暴露在身后众特工的环视之下。
拿到了复瓢,左丘明芮赶紧退了回来,三件宝贝往中间一凑,每一个上面都散发着一股微弱的气息。铁胎弓流露出来的是一种王者霸气的威压,圆觉禅杖上则是一股慈悲广大的宽容,而复瓢流露的则是一缕能抚平人心让人不自主理心收意的归属。
“接下来该怎么做?”左丘明芮忙问。
李简将手压了压,眼睛往身后斜了一下,快速地揽回,“那小子我拿他不放心!这家伙来路不明,不可轻信,东西虽然是真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来的。陈队长小王,你们让看着他的那几个兄弟离他远点,凭你们的修为压他不住!这个活交给方硕和杨旭去办,就算杨旭想要点幺蛾子,但凭方硕一人这时候他也差不多够了,你们再悄悄的通知一下叶易,他那块如果不是特别忙,就让他来场外帮衬着一手,一旦那小子发难,凭他的手段也够那小子吃一壶的了。”
陈诚点了点头,“只不过那个少年曾经帮过我们,咱们至于这么提防他吗?”
李简没有看陈诚,只是淡道:“只要人是活的,有一点心思,都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再加上咱们在场,谁真的认识他?谁知道他的来路!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最好还是盯着些!若他真的想要搞事情,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便是,也省得麻烦!”
陈诚闻言,神色微凛,但并未多言,只是对身旁的小王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悄然退后几步,通过通讯器低声传达指令。
很快,原本围在韩当附近的几名特工不着痕迹地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方硕和杨旭一左一右将韩当围住。
杨旭摸着自己已经被左丘明芮掐得出血发紫的脖子,目光懒散地扫过韩当,满脸都写满了关我屁事的郁闷。
方硕虽然已经被抽走了大半的炁韵,不过好在他是妖修,炁韵恢复的很快,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只是身上的伤还未好利索,并没有站着,而是找了把椅子坐在一边,假装漫无目的的擦磨着手中的金锏。
韩当仿佛对周遭变化浑然不觉,依旧垂首静立,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下来,虽然是被监视着的,但这种氛围却让他格外觉得安心。
李简扫了一眼周围,觉得一切都已经差不多安排的妥帖,稍稍松了口气。
“萧宝卷,有没有那种结界类型的法器?帮忙开个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