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刘平有些纳闷：“以玄德如今的年龄、官职，跟着玄德以后前程怎么都不会太差吧？”
刘约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这事儿吧，我听很多人私下里都说过。倒不是怀疑跟着主公没有个好前程，而是在担心.....”
顿了顿道：“担心以后没有上升的机会。”
刘平闻言直接笑了，道：“某也不去问是哪些人在担心，你说的意思，某明白了。”
刘约点点头，没有接话。
“挺不错的嘛，某找你之前，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如果某问起来郡府衙门的事儿，你就直说便是？”刘平忽然问道。
“啊？”刘约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被刘平尽收眼底。
他连忙摇摇头：“没...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也都是道听途说.....”
刘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了嘴边：“你很聪明，也有能力，日后定然会大有作为。但有一点不好，就是太过理想主义了。要知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如果某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也有这个想法吧？”
刘约红着脸，解释道：“不...我..我不担心自己的前程。我只是觉得...觉得主公不应该如此，这样会寒了大家的心。”
刘平有些糊涂了：“某不在的时候主公做什么了？”
已经说开，刘约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事情还得从刘德然将涿郡老刘家这一群半大小子接来开始说起。当时倒是没有产生什么波澜，但是刘备极为高兴，宴请了不少人，让整个下辨上下都知道了，他刘备的亲戚们都来了。他涿郡老刘家也是人丁兴旺的。
刘平可以肯定，刘备就是纯粹的高兴。
但是刘平的这些同僚们可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都觉得，以主公任人唯亲的性格，以后这些半大小子，很可能直接就会爬到他们头上。所以大家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你等会儿？”刘平拦住了想要继续说道刘约，道：“主公任人唯亲的性格，是哪来的？谁说的？”
刘约懵了一下，然后道：“好像最近大家都在这么说。毕竟...如今主公麾下，依次排序的话。功曹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其次就是关将军、张将军、以及德然堂兄还有宪和先生了。郡府衙门的要职也几乎都在主公亲朋故交手里面。所以大家都觉得主公是个任人唯亲的人。”
“这未免太惹人笑了，难道他们不看功绩的吗？”刘平反问了一句。
刘约回道：“主要还是宪和先生。您，总览政务，整个武都在您的治理之下，可以说是日新月异，这是当之无愧的最大功劳。再说关将军和张将军，他们俩论军功绝对是排在前两名的。当初你们是一起从黄巾之乱杀出来的，您比我更加清楚。德然堂兄虽然战功不如关将军和张将军，但是自主公起兵以来，每一场战役德然堂兄都没有缺席过，之前还一直担当主公的护卫。”
“这些大家都没有意见，就是宪和先生。黄巾之乱的时候，宪和先生几乎没有出现在战场了。来到武都之后主要就干了两件事 ，一是做生意，酒楼都快开到金城郡了；二是找漂亮的寡妇。现在街面上都在传，哪里有漂亮的寡妇，哪里就有宪和先生的脚印。”
“您说，这...哪儿能服众啊。”
刘平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刘约：“合着这些最近奇奇怪怪的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刘约点点头。
“好嘛。”刘平道：“这是小事儿，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了，吃饭，喝酒！”
......
酒足饭饱之后，刘约离开。刘平则坐在这里没有动弹，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位爷，喝点茶水要不要？”老板娘扭着腰肢儿走了过来，笑吟吟的坐在了刘平对面。
刘平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宪和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哎呀，功曹怎么上来就谈公事啊？我们不能谈点其他的吗？”老板娘风骚的说道。
刘平摆摆手，道：“行了，某不是宪和，不吃这一套。”
“真无趣。”老板娘坐直了身子，道：“没什么任务，就是让奴家在这里守着就行了，多留意留意来往的客商。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这老板娘刘平并不认识，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这人的身份。当时跟简雍要徐寡妇的时候，简雍的操作直接亮瞎了刘平的双眼。
人直接给了一本花名册，整个武都郡，大概有十几个模样俊俏的小寡妇被他收编了。用简雍的话来说，这些寡妇要么生活困顿，要么豁得出去，要么就迎来送往的，最适合攻破她们的心理防线，让她们为自己做眼线。
刘平对他的歪理邪说不屑一顾。
不过既然能用，刘平也没有多做评价，让简雍自己搞便是。
这事儿他没有多问，也不能问。
刘备势力，目前的情报系统有两个。一个是酌君酒楼，另外一个就是刘平自田行那里接手的那一批人，有一部分转化成了情报人员。这两个情报系统是相互合作，互为表里的。按照道理来讲，简雍没必要再自己起一个情报系统，但是他偏偏这么做了。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如果没有刘备的授意，简雍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刘备自己弄一个情报系统的做法，刘平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跟之前拆分关羽的兵权一样，他作为一个上位者，必须要这么做。
“倒是功曹您，怎么有时间来奴家这小店？”
“你叫什么名字？”刘平问了一句。
“奴家姓吕，人都叫吕十二娘。”老板娘笑着说道。
刘平点点头：“刚才跟某家一起过来的那个年轻人，你记住了，下次他要是跟其他人一起过来，听一听他们在聊什么。”
“那奴家怎么联系大人啊？”吕十二娘往前挪了挪，几乎来到了刘平的跟前。
刘平看着近在咫尺的吕十二娘，笑了笑，道：“你联系宪和就行，到时候某跟宪和联系。”
“好！”吕十二娘答应下来。
刘平见她答应，也就没有多做停留，径直离开。他走后没多久，吕十二娘也匆匆离开，不知道去了什么方向。
而此时，刘备已经率军跟建武、扬威汇合，直奔白马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