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剧院中的转机
磁光丝在雕花窗棂间流转，李师师指尖的《广陵散》突然转调成凄厉的破音。
她猛地按住震颤的琴弦，琥珀酒盏里的磁粉竟在杯底聚成个"；殇"；字。
"；三年前磁州窑爆炸时，奴家正在给蔡太师唱《离人殇》。"；她突然扯断琴轸上的磁光丝，碎屑在月光里化作万千萤火，"；三百画工的血染红了整条汴河，可第二日画院照旧在废墟上跳《霓裳羽衣》——将军可知那曲子里掺着人血研磨的朱砂？"；
武大郎的磁甲战靴碾过满地萤火，护腕投射的光影里突然出现磁州学宫爆炸当天的场景。
他看见十五岁的李师师抱着焦黑的琵琶，在废墟里翻找被磁火烧化的金步摇。
"；所以我要用西夏磁矿重铸画笔。"；他从磁矿袋里抖落几粒狼纹磁石，碎石在案几上自动拼成汴梁城的微缩图，"；让画工不必再冒着炸膛风险烧制颜料，让《离人殇》变成真正的盛世华章。"；
窗外传来磁纹信鸽的鸣叫，第三批西夏商队正在虹桥卸货。
李师师突然用磁光丝缠住武大郎的护腕，丝线在两人之间织就一张流动的星图："；明日酉时三刻，樊楼地宫的磁光剧院——带着你那些会喷磁雾的泼墨机甲来。"；
次日的磁光剧院暗藏玄机。
当武大郎掀开绣着磁纹的猩红帷幕时，三十六盏磁力灯笼突然悬空旋转，将唐伯虎的《磁州千里图》投射在琉璃穹顶。
画中耕牛的眼睛竟是会转动的磁石，田垄间浮动的不是云彩而是实时变幻的磁力波。
"；荒唐！"；席间突然站起个紫袍玉带的官员，他腰间悬挂的磁州窑虎符佩叮当作响，"；米芾先生的十八描笔法才是正统，这等用磁粉乱泼的玩意也配叫艺术？"；
武大郎的磁甲战靴在地面轻叩，隐藏在梁柱间的磁力机关突然启动。
唐伯虎那幅被斥为"；乱泼"；的画作骤然分解，磁粉在穹顶重组为动态的《清明上河图》。
虹桥下的商船正在用磁力装卸货物，脚店门前的说书人竟在表演全息磁影戏。
"；王大人可知，您腰间那块虎符用的磁釉配方，还是磁州窑童工用命试出来的？"；武大郎弹指震碎一盏磁力灯笼，飞溅的磁粉在空中凝成当年爆炸现场的惨状，"；下个月磁州学宫要培养的不再是烧窑童工，而是能操控磁力作画的艺术家。"；
席间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几位原本捋须冷笑的老学究，此刻正盯着磁粉幻化的新型画笔——那笔尖竟是用西夏狼纹磁石打磨的，蘸的不是朱砂而是可循环使用的磁液。
"；巧言令色！"；王大人拍案而起，虎符佩撞在案几上迸出火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磁纹画再精巧，能比得过米芾先生《蜀素帖》的笔意？"；
琉璃穹顶突然降下磁力雨幕。
武大郎从磁甲战靴抽出一支磁光笔，凌空书写的竟是会流动的《蜀素帖》。
当写到"；墨妙笔精"；四字时，每个笔画都分解成当年米芾创作时的运笔轨迹，甚至还原了宣纸纤维的颤动。
"；真正的传承不是描红模子。"；磁光笔突然指向王大人颤抖的虎符佩，"；就像这磁州窑虎符，若当年匠人不敢创新釉料配方，您现在腰间挂的怕是粗陶瓦片！"；
席间有位一直闭目养神的青袍文士突然睁眼。
他袖中飞出数十枚磁石棋子，在《清明上河图》的投影里摆出星宿阵型："；若将军能让磁州学宫重现二十八宿磁光仪，老夫愿捐出城南三处磁矿。"；
磁力灯笼突然集体暗了一瞬。
李师师抱着新制的磁纹琵琶从暗门转出，琴弦上跃动的磁光恰似当年炸窑时的火光。
她葱白指尖抚过会变色的丝弦，尚未成调的泛音里已藏着半阙新词
李师师纤指骤然划过磁纹琵琶，琴身突然裂开十二道琉璃裂隙。
穹顶坠落的磁力雨珠突然悬停在半空，折射出三百六十道虹光将整个剧院切割成菱形碎片。
正当众人抬手遮挡强光时，那些悬浮的雨珠竟开始同步震颤，每颗珠子里都映出三年前磁州窑爆炸的不同视角。
"；诸位且看这《离人殇》的真意。"；她突然抬脚踢翻案几，琥珀酒液泼洒的瞬间，磁力雨珠精准捕捉每滴酒液的运动轨迹。
当酒滴即将坠地时，突然被无形磁力托起重组，在空中凝成爆炸当日的遇难画工群像——那些半透明的血色人影正在用焦黑手指，一笔一画勾勒未完成的《千里江山图》。
席间传来瓷器碎裂声。
原本端坐的老翰林打翻了茶盏，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血色人影手中断裂的磁纹画笔。
那些虚影每画一笔，就有磁粉从画纸簌簌掉落，落地竟化作当年童工们被磁火烧焦的指甲。
"；够了！"；王大人突然掀翻面前的磁石棋盘，虎符佩迸发的火星在磁力场中拉长成赤红锁链，"；妖女竟敢用邪术惑乱人心！"；他腰间虎符突然射出八道磁光，竟是要强行击碎空中的人影群像。
武大郎的磁甲战靴骤然爆鸣。
战靴底部喷涌的磁雾瞬间凝成盾墙，将虎符磁光折射向穹顶的《清明上河图》投影。
被击中的虹桥商船突然活化，船头磁炮调转方向对准王大人，炮口凝聚的磁光里竟浮现出当年他逼迫童工试釉的罪证文书。
"；三年前磁州窑的供状，王大人可还认得？"；武大郎指尖轻点磁光笔，商船磁炮突然射出个琉璃磁匣。
匣盖弹开的瞬间，三百张血手印供状如同索命冤魂般绕着王大人旋转，每张血印都在他紫袍上灼烧出焦痕。
席间突然站起个穿金丝磁纹袴的富商，他手中把玩的磁石核桃咔咔作响："；原来当年磁釉配方暴毙的七十六个学徒，竟是被活活..."；话未说完，磁光剧院的地面突然裂开六芒星纹路。
李师师怀抱的琵琶琴弦自行绷断，断弦如灵蛇般窜入裂缝，竟从地底拽出个布满磁锈的铁箱。
"；这是磁州窑账房暗格里找到的。"；她葱指抹过箱盖，磁锈簌簌剥落后露出带血的磁州官印，"；当年童工每试错一次釉料配方，王大人就能从西夏磁商手里多收三成回扣——将军可知那些回扣银两，最后都铸成了虎符佩上的磁纹？"；
原本支持王大人的几个官员突然离席。
他们腰间悬挂的磁州窑佩饰此刻正发烫冒烟，磁釉里掺入的西夏磁粉遇到真相磁力场，竟开始腐蚀配饰上的伪证文书。
王大人突然惨叫出声，他引以为傲的虎符佩正在吸食主人气血，紫袍下的皮肤浮现出磁粉中毒特有的青黑纹路。
"；米芾先生的《蜀素帖》真迹在此！"；席尾突然传来清朗喝声。
那位闭目许久的青袍文士展开卷轴，磁粉凝成的字迹竟在半空重组为防御结界，"；尔等妖术再精妙，岂能撼动千年文脉！"；
武大郎突然扯下磁甲护腕，露出小臂上被磁火烧伤的疤痕。
疤痕在磁力场中突然活化，扭曲的皮肉里浮出当年米芾参观磁州窑的影像——大艺术家接过童工呈上的新釉料时，竟将磁粉泼在学徒脸上斥骂"；离经叛道"；。
"；真正的文脉不该沾着童工血泪。"；他甩出的磁光笔突然刺穿《蜀素帖》结界，笔尖喷射的磁液在空中重写米芾名句。
当写到"；意造本无法"；时，每个字都分解成磁州童工们试过的三千种釉料配方，其中有二十七种此刻正在西夏磁矿发光。
那位要捐磁矿的青袍文士突然抚掌大笑。
他袖中飞出二十八枚磁石棋子，精准嵌入穹顶的星宿投影："；明日此时，城南磁光阁恭候将军——若能用西夏磁石复原张衡地动仪，老夫愿奉上太祖年间秘藏的《天工磁纹谱》！"；
磁力灯笼突然集体熄灭。
当众人慌忙起身时，四周梁柱突然投射出七十二幅动态磁画，全是汴京百姓用新型磁液绘制的市井百态。
卖炊饼的老汉用磁粉洒出会发光的招牌，勾栏瓦舍的艺伎正在用磁雾表演全息皮影戏。
"；三日后的上巳节，磁州学宫将举办磁纹艺术大比。"；武大郎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他磁甲上的裂纹正吸收全场磁力波动，"；无论是十八描正统还是泼磁新法，都可在大相国寺前的磁力场一较高下——前提是参赛者必须签下生死状，用作品换人命债！"；
剧院重亮时，王大人瘫坐的席位只剩堆冒着青烟的磁粉。
李师师正用断弦琵琶演奏新曲，琴身裂痕里流淌的磁液自动修补着琉璃穹顶。
那位捐矿的文士临走前，特意将磁石棋子弹进武大郎战靴的储能槽，棋子上隐约可见米芾的私章刻痕。
磁光信鸽突然撞破彩窗。
武大郎展开传书时，磁粉在绢布上凝成个挑衅的狂草"；战"；字，落款处的磁纹竟是米芾独创的"；火石飞白"；笔法——只是那飞白里掺杂的，分明是磁州窑特有的血釉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