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和江寡妇听了岑娘子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了,江寡妇气恼地问道:“岑娘子,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中间有这么多门道,没想到我们竟然被坑了!主要还是我们从前没做过这种事,所以就……被坑了!”
刘寡妇道:“岑娘子,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她这给的银钱竟然是不合理的?”
岑娘子叹了口气道:“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可有想过……若是……若是你们染了病,她们可会管你们?”
刘寡妇怔怔地摇了摇头道:“想必不会管我们……”
“那若是这事被发现了,人家的正头娘子寻了来,你们是良家,你们可有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岑娘子又问道。
刘寡妇和江寡妇犹如被惊雷轰醒,若真是有这种情况,她们算的可是通奸……到时人家的正头娘子闹将起来,她们可就是一点活路都没了……
刘寡妇和江寡妇脸色煞白,此时才想到了个中轻重。陈欢琴同她们保证过,绝对不会寻一些不靠谱的人,可是靠谱不靠谱她又如何能知道呢?
反正担风险的不是她,收钱的可是她。
江寡妇有些着急地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岑娘子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可有想过退出?”
江寡妇连忙摇头道:“不成的,陈欢琴势力很强,若是我们要退,她定会威胁我们。”
刘寡妇面上也带着一丝恐惧,“之前同我们一道的还有个女子,执意要退,后来……后来那位娘子就被发现死在了河边……”
居然还涉及到命案?岑娘子微微扬眉,心里有了数,“若如此你们想离开,便只能……”
“只能如何?”江寡妇急急问道。
岑娘子斟酌地道:“只能……等陈家茶肆不做离开了才成。”
“这可如何是好?”江寡妇更急了。
岑娘子于是便道:“江娘子、刘娘子,你们把陈家茶肆的情况说一说,你们是如何进去的,又是如何接客的,我也才好帮你们。”
江寡妇闻言立时竹筒倒豆子般把她知道的陈家茶肆的事说了。
大部分情况同顾笙说的相同,不同的地方是陈家茶肆和水月庵竟然还沾着人命。有好一些个受不过要离开的女子,都失踪的失踪,意外离世的离世。
短短数月,已经有六七个女子消失了……
岑娘子意识到这中间真是涉及了大案子,于是便道:“你们两人先做着,我替你们想想有何办法。只不过此时你们还不能表现出来,虚与委蛇你们知道吗?而且我只能保证救你们两人出去,旁人怕是管不了,而且代价巨大,所以你们一定不能表现出异常。”
岑娘子这么说自然也是为了怕刘寡妇同江寡妇打草惊蛇。
两人自然是没有不应的,接着江寡妇便匆匆离开了,刘寡妇却没有急着离开,待江寡妇离开之后,她才道:“岑娘子……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们?”
岑娘子不知道刘寡妇是什么意思,于是便道:“你是什么意思?”
刘寡妇淡淡笑了笑,“岑娘子,我不是蠢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今儿你的态度太过的顺了。”
岑娘子见刘寡妇如此说,便知自己方才说的话还是太过急切了一点,太过急切便容易露馅。
岑娘子大方点头,“的确,我是故意的,因为我知道陈娘子在做皮肉生意,而且她还有意要拉着码头的别的茶肆一起干。码头的客商多,若是联合一起干,她只会赚得更多。可我却不愿意趴在你们这些可怜的女子身上吸血。
所以,我在查她。”
刘寡妇有些诧异岑娘子的目的,“仅仅是如此吗?”
岑娘子点头,“仅仅是如此,这生意若是由着她越做越大,受这份苦楚的女子也会越来越多,我不愿意如此。
不瞒你说,我从前也是个苦命人,可是我遇上了很好的姑娘,我差点死了,可是被她救了之后,我便是重活了一次。我没什么本事,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可是让我看着其他的女子受苦我是做不到的,我的能力有限,便能做多少做多少。”
刘寡妇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帮你。”
岑娘子有些惊讶,“你……要帮我?”
刘寡妇颔首:“是,我要帮你。说实在的,我当时也是被逼的没了办法,心中郁结太多。谁知道去了一趟水月庵,便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我几次想离开,可是想到那些女子逃离时的惨样,我便心有戚戚焉。岑娘子,我帮你,不……也不算帮你,是帮我自己。
诚如你所说,有时候真的会遇到一些……癖好特殊的客人,有一次我也被打的没了法子,我去同陈欢琴说,陈欢琴却只多叫我忍忍,我手上的这只银镯子便是那时她给我的。她说忍忍就算了,不是每一个客人都会如此;她又让我多接些客人,这样才能多存点银钱傍身;她说一个女子只有有银钱在身边,才可以有底气有尊严。
可是,岑娘子,在脱了衣裳那一刻,我感觉我已经没了尊严;在客人指着我嬉笑的时候,我感觉我也已经没了尊严。
从前日子艰苦,可是尚能过,可如今,有了银钱,我却连一刻的快乐都没了。我每日提心吊胆,担心客人的癖好,担心客人的身子,又担心被人发现害了闺女……
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刻都过不了了,所以……岑娘子,我帮你!”
岑娘子听了刘寡妇说的,一时间心里生出了很多的气愤,她觉得陈欢琴简直是厚颜无耻,她缓了口气道:“好,你帮我,我定帮着你脱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