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信号不好。
是她先回复了周兆林的消息，又过了七分钟，才开始回他。
沈斯礼咬了下后槽牙，把250删了，退回到微信页面。
一个字一个字的打，【你为什么先回周兆林？】
刚发出去。
江知笑秒回：【我下午有事情，时间快来不及了晚上回你。】
沈斯礼：……
他忍了又忍，最后发过去一句，【没事，我也很忙。】
发送后，等了一路，一直到拍卖会现场，江知笑都没回。
看起来她是真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进场前，林婉满意的说，“你现在这个冷冽的气势特别好，保持住。”
沈斯礼收起手机，面无表情的跟林婉一起进去。
沈斯礼不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之前为了家庭和睦陪着林婉和贺之州参加过一些。
他全程懒洋洋的发呆，思来想去不知道晚上去哪玩。
半年后的第一次同桌见面是不是得正式点。
是不是得买束花。
花买多大的。
一枝太少，一百枝太大。
还有晚上吃什么。
应该不能像高中那样吃街边摊了吧，听着多磕碜。
林婉忽然推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展台，“你看那个镯子怎么样？”
沈斯礼回神，瞥了一眼，敷衍的话张口就来，“特好，特配您。”
“不是我要戴的。”林婉说，“刚才不是拍了幅山水画吗？那个给你，这个送给笑笑当成人礼。”
沈斯礼认真的看了一下。
展台上放着一只玉镯子，质地温润，通透明亮。
他不是很懂行，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玉是好玉，价值不菲。
“多少？”沈斯礼翻看起来拍卖手册。
林婉比了个手势，“这个数应该能拿下。”
还行。
“山水画呢？”沈斯礼又问。
“那个是现代大师画的，便宜，不到镯子的十分之一。但是时间长了会增值。”
“你就打算拍这两样？”
“怎么可能。”
林婉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压轴的有一套凤冠，我看上很久了，打算留给未来儿媳结婚用。”
“……”
想的还挺远。
沈斯礼自己都没想过自己结婚是什么样。
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想一想了，于是散漫的点了头，“您看着买吧，别被坑了就行。”
拍卖会结束。
在最后一轮的竞价中，林婉出了不小风头。
最终把心心念念的凤冠拍了下来。
主办方亲自过来跟她握手交谈，邀请她同去稍后的晚宴。
林婉今晚花了不少钱，其实也肉痛。
跟主办方聊完，打电话跟贺之州说那套凤冠有多少人在跟她竞争。
两个人的谈话刚开始还比较普通，一个吐槽一个帮骂，其乐融融。
后面语音转成视频后，画风就逐渐开始肉麻了。
沈斯礼听的头皮发麻，“你俩要不停一停，这是在走廊。”
视频中的人看他一眼，稳定输出。
贺之州：“全走廊的人都没有意见，就你有意见，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没有对象。”
贺之州：“我理解你没班上，但很费解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对象。”
贺之州：“听说你早上六点就去了京城，然后跟一个男生逛了一上午。老实说，我觉得这个凤冠买的，不一定能用的上。”
沈斯礼：“……？”
林婉被他带着思考了一下，“……这倒是我从没想过的思路。”
沈斯礼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一趟。
-
等林女士补完妆，他们匆匆入场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些来迟了。
林婉今天是作为贺太太来的。
贺之州虽然不在京城发展，但也颇有名声。
再加上头一次带省状元儿子公开露面，一进来就受到不少追捧。
沈斯礼跟着她穿行在人群中应酬了一会儿，几个衣着富贵的太太们一起过来，要拉她去聊天。
听语气似乎来者不善。
这应该就是林女士嘴里烦人的京圈太太们。
林婉挑了挑眉，让沈斯礼去年轻人那边坐着。
林女士当演员之前是主持人，口才一流，沈斯礼跟贺之州联合起来也吵不过一个她，因此并不担心。
他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双腿交叠，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他坐的地方是一套回型的沙发组，中间围着一盆巨大的景观植物。沙发上除了他，还有几个年轻人坐在其他方向。
因为大家都是背对着植物坐，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沈斯礼在那坐了五分钟，已经听到了七八个人过来跟背后的年轻女人打招呼。
从招呼内容中沈斯礼听出，他大概是坐到京圈的富二代天团这边了。
他对这些人的聊天内容没兴趣，但几个人嬉笑声音很大，似乎并不在意周围来往的人会听见。
“晚宴怎么还不开始？我都饿了。”
“因为有人迟到了呗，人家才是岳家真正的邀请对象。”
“我给你们讲特别好笑，她生日那天半个城的未婚适龄男女都去了，岳秋杉还送了999朵向日葵，最后让她给种到了郊区别墅的菜园子里，后面结出来的瓜子给他们小区每家每户送了一袋。”
“噗，她也挺绝的，所以我一直不太愿意接近她，年纪小就是不懂事。”
沈斯礼低着头，也跟着无声的笑起来。
他忽然明白了林女士跟她的圈内好友聊天时为什么总要聊两句京城的八卦。
离谱中带着一丝合理，确实很有意思。
“是啊，她也就是运气好会投胎而已。就是苦了她哥，以后肯定会被她连累收拾无数烂摊子。”
两个人笑了一番，还要继续聊，忽然有个男人来劝道，“说两句就行了，我的事儿你们倒是挺上心。”
“呦，说她两句秋衫哥就心疼了？”
“你俩都多大了，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
“岳秋杉，你跟我姐分手的时候就该做好了被我念叨一辈子的自觉。”
“你又提这些，说多少次了我们俩是和平分手。”
“省省吧，你在她出国念书的时候干的那些出轨破事也就我姐会原谅你。”
岳秋杉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徐梦初，注意场合，你别在这乱说。”
女生没再说话。
沈斯礼简直听的叹为观止。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个岳秋杉是正面人物。
“我们年纪小的其实也不愿意接近梦初姐姐你，因为有代沟。”
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