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也接过书签，树叶的纹路清晰可见，红绳在指尖绕了一圈。她想起三年前，肖涵也给她做过类似的书签，只是那时候的树叶没压好，很快就黄了，她却一直夹在课本里，带到了另一个城市。
“谢谢，”她抬头笑了笑，“很好看。”
肖涵看着她的笑，没再多说，只挥了挥手：“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风从巷口吹过来，带着小院里饭菜的香气，毛头在前面喊着，“姐！快回家吃饭啦！”，声音吵吵嚷嚷的，却格外热闹。
周六的阳光亮得晃眼，学校篮球场被围得满满当当——隔壁中学要跟他们班打友谊赛，消息传得整个年级都知道，连平时不爱凑热闹的女生都搬着小板凳来占位置。
张黎也和钱佳玥来得早，选了个靠近边线的树荫下坐下。钱佳玥手里攥着两瓶冰镇汽水，眼睛盯着球场入口，嘴里念叨着：“肖涵哥今天肯定要当主力，上次他跟我说，练了好几天的三步上篮，就等今天露一手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人群里一阵哄笑——毛头穿着篮球服，跟在肖涵身后跑进来。肖涵穿的是件白色球衣，背后印着“8”号，头发剪得利落，路过她们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冲张黎也笑了笑：“等会儿给我加油啊。”
张黎也手里正叠着条浅蓝色毛巾，听见这话，扬了扬手里的水，点头“嗯”了一声。
比赛很快开始。哨声一响，肖涵就像换了个人——平时温和的样子全收起来，运球时眼神专注，过人、传球都干脆利落。开场没五分钟，他就借着队友的掩护，一个利落的三步上篮，把球稳稳送进篮筐。
场边瞬间炸开了锅，女生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毛头在场上蹦着喊“肖涵哥好样的！”，跑过去拍了拍肖涵的肩。肖涵擦了擦额角的汗，目光下意识往树荫下扫——刚好对上张黎也的视线，他嘴角弯了弯，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打到中场休息，肖涵和队员们围在一起讨论战术，额头上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球衣后背湿了一大片。毛头跑过来要水喝，看见张黎也手里的毛巾，眼睛一亮：“姐，你这毛巾是给肖涵哥准备的吧？他刚打完球肯定热，我帮你送过去！”
“别瞎跑！”张黎也拉住他，自己站起身，手里攥着毛巾，慢慢往场边走。肖涵刚好讨论完，抬头看见她过来，跟队友说了句什么，就朝着她走过来。
“打得特别好。”张黎也先开了口，把毛巾递过去，声音比平时轻了点，“擦擦汗吧，别着凉。”
肖涵接过毛巾，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
他拿着毛巾擦汗，动作放得轻，像是怕把毛巾揉坏——浅蓝色的毛巾盖在他脸上，“谢了，”他把毛巾搭在肩上，指了指她手里的汽水，“渴不渴？我去给你拿瓶冰的。”
“不用，我这儿有。”张黎也指了指钱佳玥身边的汽水，刚要说话，就看见一个女生拿着瓶水跑过来，递到肖涵面前：“肖涵同学，喝我的吧，这个是冰镇的！”
肖涵礼貌地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我朋友给我带了。”他说“朋友”的时候，目光落在张黎也身上，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亲昵。那女生愣了愣，看了看肖涵肩上的浅蓝色毛巾，又看了看张黎也，抿了抿嘴，转身走了。
下半场比赛更激烈，对方队盯肖盯得紧，好几次故意撞他胳膊。有一次肖涵抢篮板时被人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张黎也下意识站起来，手都攥紧了。直到看见肖涵站稳，她才松了口气。
“黎也姐，对方那些人也太输不起了，打球就打球，干嘛人身攻击啊。”钱佳玥愤愤不平的说道。
张黎也对着她安慰的笑笑，没说什么。
最后三十秒，比分咬得紧，就差一分。肖涵拿到球，在对方两人的夹击下，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是个三分球！篮球在空中划了道漂亮的弧线，“唰”地一声穿进篮筐。
哨声刚好响起，比赛结束。场边彻底沸腾了，毛头扑过去抱住肖涵，喊得嗓子都哑了。肖涵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目光却好似穿过人群，找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