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箱盖上的锈迹也很可疑。
于白用匕首轻轻刮擦，露出下面崭新的机关锁。
这不是普通的锁，而是生物识别系统，锁芯周围环绕着一圈细如发丝的针头，恐怕是采血用的。
“指纹，还是dNA？”
后座看似随意的焊接口也有问题。
那些凹凸不平的焊缝里嵌着微型感应器，只要有重量压上去就会触发某种机关。
最要命的是挂在后视镜上那个不起眼的铁哨——那正是食人鹫帮的“骨哨”。
如果贸然启动引擎，这东西发出的次声波会瞬间招来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帮派成员。
于白从腰间取下焊枪，调到最小功率。
先是切断底盘下的触发线，再小心熔开油箱盖周围的机关锁。
“咔嗒”一声，油箱盖弹开。
里面除了汽油外还浮着一层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和蜥蜴血相同的腐臭味。
这要是加进引擎，跑不出五百米就会爆缸。
车把上的锈迹也得处理。
他用匕首刮开伪装，露出下面精密的指纹识别器。
看来这辆车原本是为某个特定成员准备的，很可能就是...
目光落在那具正在融化的蜥蜴尸体上。
于白扯下蜥蜴的一截爪子，按在识别器上。
伴随着刺耳的电子音，仪表盘亮起绿光。
后座突然弹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备用武器：一把改装过的霰弹枪，枪托上刻着“剃刀颚的小可爱”。
“哈。”
他拎起霰弹枪，掂了掂分量。
子弹是特制的，弹壳上缠绕着某种生物神经索。
这种弹药打出来怕是比普通霰弹狠毒十倍。
最后一个陷阱藏在排气管里。
于白用刀尖挑出一团蠕动着的金属虫子——纳米级追踪器，一旦启动就会自动钻入驾驶者的皮下。
所有陷阱解除完毕，摩托终于可以正常启动了。
但于白没急着拧油门，而是从战术腰带上取下一个黑色元件，接在车载电路上。
这是从那辆皮卡上拆下来的干扰器。
现在，这辆摩托在食人鹫帮的追踪系统上只会显示“正在补给点待命”。
远处，沙暴渐渐平息。
今夜无月，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于白踹开加油站摇摇欲坠的大门，胯下的钢铁野兽发出压抑的咆哮。
仪表盘上，GpS坐标闪烁着妖艳的红光：5.1公里，10分钟。
于白压低身形，摩托如同一道阴影般滑入夜色。
没有开车灯，仅凭仪表盘微弱的荧光指引方向。
沙暴过后的荒漠出奇安静，车轮碾过沙砾的声响被刻意控制在最低——他调低了引擎转速，让摩托保持在即将熄火的边缘状态。
三公里外，食人鹫帮的营地火光隐约可见。
借助地形优势，于白将摩托停在一处沙丘背面。
他取下霰弹枪，枪管在星光下泛着冷青色。
从这处制高点俯瞰，整个营地布局尽收眼底：
正中央是那辆庞大的【秃鹫母舰】，周围三辆“食腐者”呈品字形拱卫。
四五个帮派成员围坐在篝火旁，烤架上不知名的肉块正滴着油。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辆骨哨摩托——就停在母舰旁，排气筒上缠绕着人骨装饰。
于白取出雷管，用匕首在上面刻出几道凹槽。
这样爆炸时会形成定向破片，能精准摧毁油箱而不伤及钚电池。
霰弹枪的子弹也被他做了手脚，往弹壳里掺入从加油站找来的铝热剂粉末。
“先给你们开开胃。”
他端起霰弹枪，瞄准那辆骨哨摩托的油箱。
“嘭”的一声闷响，特制弹药在空中划出一道炽白轨迹。
子弹命中瞬间，铝热剂剧烈反应，油箱像被点燃的镁条般迸发出刺目白光。
“敌袭！”
整个营地瞬间炸锅。
就在帮众乱作一团的当口，于白已经驾着摩托冲向母舰。
他左手控制车把，右手抽出雷管，用牙齿拔掉保险栓。
摩托与母舰擦身而过的刹那，雷管精准地卡进了底盘的装甲缝隙。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母舰的右侧履带应声断裂。
腐蚀液储备罐被冲击波撕开一道口子，绿色浓烟喷涌而出。
几个冲过来的帮派成员刚接触到烟雾，面部皮肤就开始肉眼可见地溃烂。
“是钚电池！在暗格里！”
于白一个甩尾停住摩托，正要冲向母舰底盘，后脑突然传来尖锐的破风声。
他本能地偏头，一柄锯齿飞斧擦着脸颊划过，在颧骨上留下一道血痕。
二十米外，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壮汉正从帐篷里走出。
他右臂是改装过的机械义肢，肘关节处伸出三根液压驱动的骨爪。
“剃刀颚...”
于白的指尖划过脸上的伤口，沾血的手指在霰弹枪上留下一道血痕。
现在，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母舰的暗格已经开始冒出青烟，钚电池过热的警告声尖锐刺耳。
于白知道，自己最多还有三分钟——要么在爆炸前拿到电池，要么和整个营地一起化为灰烬。
于白猛踩油门，摩托咆哮着冲向营地外围。
身后传来剃刀颚震怒的嘶吼，金属义肢划过钢板的刺耳声响在夜空中回荡。
“给我活剥了他！”
三辆“食腐者”同时发动，咆哮的引擎掀起的沙尘遮蔽了星光。
于白在疾驰中猛地扭转车头，霰弹枪对准冲在最前的那辆肌肉车。
砰的一声爆响，特制弹药穿透挡风玻璃，驾驶席瞬间爆开一团血雾。
第二辆车的掷弹手已经探出身子，燃烧瓶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
于白一个急刹，摩托几乎侧翻，燃烧瓶在身前不足两米处炸开。
热浪灼烧着他的侧脸，他却借着这个机会从腰间抽出那把改装过的焊枪。
“尝尝这个！”
焊枪最大功率开启，刺眼的蓝白光束直接射向第三辆车的油箱。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整辆车腾空而起，化作一团火球砸向营地中央。
于白趁机冲向母舰残骸。
钚电池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暗格缝隙里渗出诡异的蓝光。
他翻身下车，用手指撬动变形的装甲板。
突然，后颈汗毛倒竖。
本能让他就地一滚，剃刀颚的机械爪擦着头皮划过，将母舰外装甲撕出三道狰狞的裂痕。
于白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滑出数米远。
“你毁了我三年的心血。”剃刀颚的声音透过青铜面具发出金属质感的回响，“我会用你的骨头给我的新车加油。”
于白咳出一口鲜血，余光瞥见最后那辆食腐者已经迂回包抄而来。
他假装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在对方靠近瞬间从靴筒甩出匕首——
噗嗤！
匕首精准命中驾驶员的喉咙，失控的车辆狠狠撞上了营地中央的篝火堆。
于白嘴角的微笑突然凝固了。
预料中的惊天爆炸没有发生。
母舰暗格里的钚电池只是发出几声虚弱的电流声，警报戛然而止，渗出的蓝光像被掐灭的蜡烛般瞬间熄灭。
“呵......”剃刀颚的青铜面具下发出沉闷的笑声，他的机械义肢发出液压泵运转的嘶鸣，“那只是个假货。”
远处传来引擎的咆哮声——至少还有三辆没露面的武装车辆正从沙丘背面包抄过来。
于白的瞳孔骤然收缩。
撤退路线已经被切断，摩托在刚才的撞击中油箱破裂，汽油正汩汩地渗入沙地。
他吐掉嘴里的血沫，左手悄悄摸向腰间仅剩的一枚烟雾弹。
剃刀颚缓缓抬起机械臂，三根骨爪咔嗒一声弹出。“我会把你的脊椎一节节拆下来，做成我的新车排挡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