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见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抓起刚才的那根桌腿朝诸葛远胸口插去。
然而诸葛远并没有坐以待毙，一脚踹中陈立大腿，致使他失去准头，刺了一个空。
诸葛远反手又将李中华手掰开。
在绝对的数值面前，李中华这点从电视上看来的锁技根本不起效。
诸葛远重新占据了上风，转身锁定陈立，刚要动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就是这里！”
李医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被反锁的病房大门被当场踹开。
几道陈立无比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诸葛远见状没有任何的迟疑，转身撞碎窗户玻璃直接跳楼逃跑。
“诸葛远！别想跑！”
破碎的玻璃甚至还没落地，陈立就紧跟着冲出窗户。
这一幕实在是发生的太快，几乎没人反应过来。
李中华从地上爬起来冲到窗户边，看到落在草坪上的陈立一瘸一拐地朝医院门口奔去，这才松了口气。
正当他也要跳楼追上去的时候，李医生赶紧拉住了他，质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中华瞥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道：“有人暗杀我哥们，这都看不出来吗？”
李医生眉头紧皱，一旁的陈牧野开口打断道：“李医生，您先留在医院，抓捕诸葛远的任务交给我们136小队即可。”
李医生回头看向陈牧野等人，微微点头：“务必保证陈立的安全，他现在对我的研究很重要，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明白。”
陈牧野点了点头，转身带着老赵红缨等人转身迅速离去。
陈立刚冲出医院，就看到一辆奥迪车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自己撞来。
开车的正是诸葛远。
千钧一发之际，陈立咬紧牙关猛地向旁边的水果摊扑去。
紧接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奥迪车撞翻他刚刚所站位置旁边的垃圾桶。
脸上带着狰狞神色的诸葛远右手挂挡猛踩油门。
奥迪车迅速后退，车头一甩冲上马路，眨眼间就钻进车流之中。
从满地水果里爬出来的陈立扫了一眼周围。
“哥们上车！”
只见一辆面包车一个急刹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窗摇下来，露出李中华的脸。
陈立迅速钻进面包车里，随着一阵刺耳的烧胎声响起。
面包车就像是出膛的子弹，疾驰冲出人行道杀上了公路。
“快， 追上去，这一次绝对不能把他放跑了！”
听着陈立的催促，李中华脸色很是严肃，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目光炯炯直视着前方。
引擎声发出的怒吼声几乎快让这辆车散架。
但面包车还是在车流中不断穿梭，超过一辆又一辆车。
终于那辆奥迪车再次出现在了陈立的视野之中。
“李中华想办法靠过去。”陈立摇下车窗把头伸出去估算着距离。
诸葛远似乎发现了他们，开始加速又将他们甩开。
这让打算跳到奥迪车上的陈立不得不放弃这个行为。
两辆车一路狂奔。
诸葛远在前面跑，李中华和陈立在后面追。
虽然李中华的车技很好，可车子性能的差距摆在这里，根本拉不近距离。
这让坐在副驾驶的陈立急的要命。
眼看就要离开市区街道，陈立实在是坐不住了。
一旦去到郊区，车流量锐减，以这面包车的性能绝不可能在平路上跟得上诸葛远那辆奥迪车。
“李中华快想想办法啊。”
陈立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只能朝开车的李中华求援。
“就交给我吧！”李中华一咬牙，猛地一甩方向盘岔进了旁边的路口。
车子钻进了窄小的巷子里，李中华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
喇叭声响彻不停，一路横冲直撞，很快视野骤然开阔。
一辆奥迪车出现在了他们正前方。
砰！！！
一声轰隆巨响。
面包车头狠狠撞在奥迪车的右车门上，当场将其顶的横推出去撞上围栏。
早有防备死死抓着把手的陈立还是被惯性给带飞出去。
整个人撞碎挡风玻璃，砸在了奥迪车顶上。
鲜血顺着额头流淌，陈立晃着迷迷糊糊的脑袋扑向从车里爬出来的诸葛远。
他双手死死地掐着诸葛远的脖子：“我知道你要干什么！究竟是哪个司命的投影我懒得管这些！但是你害死了小姨！害死了蛇女！！”
陈立的力道极大，掐的诸葛远满脸发紫。
哪怕身上被手术刀穿出好几个血窟窿也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
眼看着诸葛远脖子就要被陈立掐断，诸葛远那已经变成酱油色的脸上却露出一个淡淡的自信笑容。
紧接着诸葛远微微张嘴，用喉咙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陈兄…你好像李兄…他也曾和你这般，只可惜李兄救不了我救不了大傩，你也一样……”
话音落下的霎那间。
陈立四周环境忽地回到了白玉京里，自己手上掐着的不是诸葛远的脑袋。
而是捧着一颗带着白色帽子的脑袋，正是诸葛渊的头。
这一刻。
诸葛远……诸葛渊……他们仿佛彻底融为了一体，彻底从两边的世界重叠在了一起。
看着诸葛渊那满是遗憾和愧疚的眼神和四周死伤的司命们……
当手里的这颗脑袋突然变成了自己的脑袋。
陈立触电似的将这颗脑袋丢了出去，那颗脑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每滚一圈就会变成另一个人的脑袋，李中华……蛇女……小姨……陈牧野……所有他认识的人。
当最后这颗脑袋上的脸定格，陈立看到外婆的脸。
脑袋的正面刚好对着他，外婆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分明一个字也没说，可看到外婆的眼神，陈立便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撕碎了。
夕阳下在学校里玩了一天回家累的往沙发上一躺，催着外婆做好吃的那些美好记忆一股脑地钻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
陈立知道这剧痛来自哪里了。
趁着他愣神的瞬间，诸葛远抓住了机会，手术刀洞穿了他的心口。
心真的被撕裂了。
砰的一声。
陈立就像橡皮泥似的瘫软在地，诸葛远一脚将他踹开。
他那双逐渐溃散的瞳孔倒映出诸葛远已经渐行渐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