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
这对话让我想起了一部志异小说，北游记里就有一种法宝，持法宝的妖精是真的开场的：
叫我一声，你敢答应吗？
但凡回应了，就得被装进那个葫芦里。
这里可是现实的修行界，不是志异小说的世界，老子有什么不敢的？
此时，所有还清醒的的闻香教众，也都是一脸诧异，却慑于王楚的存在，一个个的无人敢乱动。
正当我要与他论道一二之时，之前被我影响的信徒醒来了几个。
只是如他们愚昧的神智一般，还在呆呆的看向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此间发生的事情，属实可悲可叹。
而其中，那个老者的女儿醒来得最快。
她第一时间冲向了自己的爷爷，也就是被摆在香台下的那名老者。
“爷爷！你怎么走了！”
女子一声惊呼，而后长跪不起。
我也很好奇，于是以神念探入，果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也还真是奇怪，哪怕闻点这个香，也不至于加速死亡啊？
女子的哭泣中断了我与王楚的对话，但沉迷其中的人还在沉迷。
“一定是你破坏了圣香！才让我的爷爷失去了庇护，我刚才明明已经看到他已经康复站起来了，一定是你！”
女子突然扭头道。
如同找到了目标，一双美目直直看向了我，口中正细数我的罪状，作势就要扑过来找我寻仇。
这突然的景象，确实让我有些无语。
“或许你此刻看到的才是真相，而刚才都是假象呢？”
我也不知道为何要与她解释，但还是没忍住辩解了一句。
王楚一时间也愣住了，立在原地不动。
“圣主，制裁这个邪恶之徒吧。”
女子好似看到了救星，匍匐着爬到了王楚脚下。
整个过程，女子都没有抬起头。
我的心神突然一阵跳动，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都是来自心神的预警，基本没有好事发生。
“你是那个贱人派来的！”
前方传来王楚的怒吼。
而后，我看到他疯狂想要挣脱脚下的女子，只是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两人依旧纠缠在了一起。
王楚猛然回头，冲我凄然一笑。
“跑！”
一道神识极速传来，是王楚。
这是他表达的第一个字，还有其他的内容也同步传来。
“跑！”
我大声呼喊。
我左手拉着聂远生，右手谷松儿，下意识的要远离王楚向后退，而正好我的后方便是一个拐角，我将两人揽在了怀里。
在转身以后，我的的脑海里依然在浮现王楚刚才决然的表情。
“出城头，祸天降，苍穹破，将身陨。哈哈，我去尼玛的天意！”
王楚的嘶哑的声音刚落，整个山洞在一声巨响后开始震动。
“嘭！”
一切来得太突然，但我此时根本无暇回头，去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去理解王楚话里的意思。
一定是炸药！
如此巨大的声响，不会有别的可能，修行的力量很厉害，但论破坏力，连世俗里最常见的炸药都很难比过。
我算是幸运的，第一时间得到了王楚的提醒。
谷松儿还好，她没有抗拒我的守护，就在刚才，我的脑海里闪过了她的身影，而聂远生才清醒过来，正一脸懵逼看着我。
“嘭！嘭！嘭！”
我还想缓一缓再去看看后面的情况，结果又有连续爆炸声响起。
而后，整个山洞陷入了黑暗。
其实此刻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刚才王楚已经将真相告诉了我，只是这个真相并没有换来他的自由。
巨大的水流声响起，正猛烈冲刷洞窟内的一切。
“啊啊啊！”
是那些虔诚的信徒的呼喊，但此刻我还顾不上他们。
我的心思急转，这个洞窟的顶部应该是一条河或者湖泊本，而山洞的出口在瀑布入口处，通道是水流的出口，但水流出的速度肯定比不过进来的速度。
走甬道逃生的风险也极大，水流的冲击力太大了。
“不要走散！尽可能将人召集起来，我们从头顶逃生。”
趁着水流还没过来，我说完便拨通了陈宝顺的电话。
“上面是湖还是河？”
“一个堰塞湖，联通下面的瀑布，但现在湖中央起了漩涡。”
“别管这些，准备接应我们。”
没有时间跟他废话，只要是湖泊那就好办很多，只要坚持住不被冲走，那就可以趁着洞窟水满后的浮力漂上去，再不济等水流干了也可以。
不多久，我身边的人也聚集得多了。
基本都是熟面孔，修士相比凡人会有更好的心理素质，而且他们大多都是古武者，身体素质也要更强。
洞窟的水位一直在上涨，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
“这些人怎么办？”
向升问道。
“看见那几个窟窿没有，等这里的水位接近后，你们分头从那里出去，至于这些人能救多少是多少吧。”
说完我便带头往前游。
在生命威胁面前，这些信徒也基本都清醒过来，恢复了基本的求生本能，一个个失去了先前的狂热，相互之间还知道拉扯一把，终于找回了部分人性。
说实话我还真有担心一根筋，如果真是那样那就自生自灭好了。
有这样一次经历后，多少能对他们有一些启发，没有天神可以救他们，在这里唯一能救命的只有他们自己。
“跟我走！从上面的洞口游出去，不要相互拉扯一个个来。”
向升还是没忍住大喊道，然后其他人也开始帮着拉扯。
没过多久，洞窟的水即将漫过头顶，就要与头顶的湖面相接，动作麻利的第一批人，已经提前钻了出去。
“想活命的现在就憋足一口气，出去后往上划。”
说完最后一句，我不再停留拉着谷松儿也钻进了洞窟。
而后，大水漫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当我冒出水面，发现这个湖泊好像并不大，回过头一想又明白了，只怕还是因为水都留下去了。
“陈哥！这里。”
陈宝顺的声音。
此地不宜久留，就怕下面水流空了人再度被卷进去，谷松儿好像水性还可以，睁开我的双手径自游向了岸边。
至于能游出来多少人都是天意，我不可能让人下去捞人。
“千年宗门抵不过一场大水啊。”
向升在边上不由感叹。
“福祸无常，唯人自招。人心善恶变幻无常，又岂能怪天意。”
我淡然道，并非只是为了反驳向升。
每个人看待身边事情的立场角度不同而已，闻香教所为，哪怕不是今日大水，也可能是明日大火。
“你也听到了那句话？”
谷松儿刻意说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她是在提醒曾经与我说过的幽谷传闻。
我与王楚的交流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而他如偈语般的怒吼，在最后也响彻了整个洞窟，她同样听到了。
一切似乎都充满了宿命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