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云的靴底碾过碎骨,腥甜的风从回廊深处灌来,带着铁锈味的血珠溅在他手腕的护符上,那枚刻着“镇”字的玉佩突然发烫——这是第三处触发警报的区域了。
“还有三个暗哨。”他摸出靴筒里的短刀,刀刃在火把光里泛着冷光。身后的沈砚秋压着嗓子喘,箭囊里只剩最后一支破甲箭,弓弦还带着方才崩断的毛刺。
“左前方三丈,呼吸声太急。”沈砚秋突然偏头,耳廓微动。
萧逸云没回头,反手将短刀掷了出去。只听“噗嗤”一声,黑暗里闷哼倒地的声响刚起,右侧石壁突然炸开,碎石飞溅中,两个披甲卫举着链枷扑来,链环相撞的脆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沈砚秋箭已上弦,却在拉满的瞬间顿住——卫甲缝隙里露出的纹身,竟是皇城禁卫的标记。“是自己人?”她指尖一颤,箭尖偏了半寸,擦着卫甲飞过。
“别留手!”萧逸云已拔刀出鞘,刀光劈开链枷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翻白的瞳孔,“是被控了心智的傀儡!”
话音未落,沈砚秋已被链枷扫中肩头,踉跄着撞在石壁上。她咬碎牙没哼出声,摸出腰间的火折子,突然想起萧逸云临行前塞给她的硫磺粉——“遇傀儡用这个,能烧断控线”。
火折子“呼”地亮起,她扬手将硫磺粉撒向卫甲关节处,火星刚触到粉末,就腾起青蓝色的火焰。那两个披甲卫突然像被抽走骨头,链枷“哐当”落地,僵在原地不动了,关节处的火焰里,隐约飘出几缕黑色的丝线。
“是尸蛊线!”萧逸云踹开卫甲,里面的尸体早已干瘪,心口插着枚锈铁钉,“有人在借禁卫尸身养蛊。”
沈砚秋刚站直,回廊尽头就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数十支淬毒的弩箭从暗处射来,箭头泛着诡异的紫绿色。萧逸云将她拽到石柱后,刀身旋转着挡开箭雨,火星在刀面上炸开,像极了他年少时在铁匠铺见过的淬火景象。
快看!那边有机关闸! 萧逸云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声音之大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指向左侧的石壁,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望去,目光循着萧逸云所指之处集中到了那块石壁之上。果然如他所说,那里的石壁看上去有些异样。相较于四周的石壁而言,这块区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其上的石砖色泽鲜亮、崭新异常,显然是经过精心修补或者替换过;若是再凑近些细细端详,则更会惊讶地发现在那些紧密贴合的石砖缝隙之中,竟隐隐约约还残留着些许尚未被彻底清除干净的木屑痕迹!
萧逸云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石砖缝隙,捻起一点浅黄的木屑在指间搓动:“新砖旧缝,用木楔子填过,再抹上灰浆伪装——这墙是后砌的。”
他站起身,手掌按在石壁上轻轻敲击,侧耳听了片刻,忽然指向一块略宽的石砖:“声音发空,这块是活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