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裹着冰碴劈面而来，陈宇的睫毛瞬间凝出白霜。巨鲸第三次破水而出时，他才看清其背鳍上嵌着半截锈迹斑斑的货轮龙骨——那是拍碎港口龙门吊的残骸。
突然间心中一阵悸动，他本能地侧翻，三吨重的集装箱擦着头皮飞过，在百米外砸出深坑，金属扭曲的尖啸声刺得耳膜生疼。
“这畜生的实力比上次见到的要强了不少！” 他在心中暗骂，破晓长枪在掌心旋出蓝光。
巨鲸的尾鳍横扫而来，带起的气浪将冰面犁出五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陈宇猛地蹬地跃起，靴底在冰面上踩出一个深坑。
步人甲在巨力下发出“咔咔”声，他知道，这具由林若昀用异能强化过的战甲，此刻正承受着相当于两辆重卡快速撞击的冲击力。
“轰！”鲸尾重重砸在海面，直径百米的冰面轰然龟裂。陈宇借着爆炸气浪腾空，却见巨鲸下颌的骨刺突然暴涨三倍，如钢叉般刺向他的咽喉。
“声东击西！”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扭身，左肩瞬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步人甲的暗金色纹路被刮出三道白痕，反震力震得他手臂发麻，长枪险些脱手。
“必须找到弱点！” 他强忍着眩晕，目光死死锁定巨鲸下颌的褶皱处。破晓长枪骤然爆发出数道电光，枪尖如流星般刺向目标。
然而在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巨兽口中突然喷出紫色雾霭，陈宇的雷电异能竟在雾中诡异地消散了。
“这是什么异能！” 他瞳孔骤缩，急速下坠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倾斜的塔吊钢架。
巨鲸的声波攻击紧随而至，空气扭曲成漩涡状的音波球擦着后背掠过。陈宇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震颤，鼻腔涌出温热的鲜血。
他瞥见远处的储油罐在音波中轰然炸裂，碎片如弹片般横飞，其中一块擦过步人甲的面罩，留下细长的刮痕。
“这样下去撑不过十分钟！”*他抹了把脸，将血水和冰碴一并抹去。 步人甲的修复系统正在缓慢运作，但后背的装甲依然凹陷得触目惊心。
陈宇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长枪插入钢架，整个人如钟摆般荡向巨鲸的腹部。这是个近乎自杀式的动作——如果不能一击命中，他将直面巨兽的血盆大口。
“赌一把！” 雷电在枪尖凝聚成实质，却在即将刺中时，巨鲸突然甩出布满吸盘的触须。
陈宇在空中紧急变向，靴底与集装箱表面剧烈摩擦，迸发出的火花照亮了他紧绷的脸。触须擦着耳际扫过，带起的气流如同利刃般从耳边划过。
“好快的反应！” 他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冰面上。
巨鲸显然被激怒了，它庞大的身躯突然下潜，海水开始疯狂倒灌。陈宇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准备放大招的前兆！三根水桶粗的触手破土而出，表面的吸盘里长满倒刺。
“来得正好！” 他反手握枪，借着触手甩来的力道纵身一跃，枪尖精准刺入其中一根的关节处。
雷电顺着肌肉纤维炸开，触手抽搐着甩向空中，将半座塔吊拦腰斩断。但反震力远超想象，陈宇感觉右臂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整个人被甩飞出去，撞在废弃的起重机上。步人甲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嘴里尝到铁锈味，他知道，这是内脏出血的征兆。
“不行...不能倒下！” 他摇晃着起身，却见巨鲸再次张开血盆大口，这次喉间凝聚的不再是音波球，而是一团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能量核心。
陈宇的心脏几乎停跳——这是足以夷平港口的必杀技！他疯狂冲向最近的掩体，身后的地面在能量波动下寸寸崩裂，碎石如子弹般擦着身体飞过。 当能量光柱轰击而下时，陈宇躲进了半埋在冰里的集装箱。
剧烈的爆炸掀飞了整个箱体，他抱着长枪在雪地上翻滚了数十米才停下。步人甲由于撞击摩擦发出刺耳的长鸣，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巨鲸庞大的身躯正在水面沉浮，尾鳍掀起的巨浪足有十层楼高。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碎冰拍打在陈宇的面甲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港区气温已骤降至零下六十度，而他后颈的汗水却顺着脊椎不断滑落。
变异巨鲸第三次从冰层下方突袭时，陈宇几乎是凭着本能向后翻滚，冰面在鲸首撞击下如玻璃般迸裂，锋利的冰棱擦着他的战术靴尖飞过，在雪地上划出半米深的沟壑。
“这样下去不行！”陈宇单膝跪地，破晓长枪斜插在冰面，枪身的雷电符文在幽蓝的暮色中明明灭灭。
巨鲸庞大的身躯在冰层下若隐若现，每次潜游都能带起震耳欲聋的冰裂声，如同死神的鼓点。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原本坚实的冰面已经千疮百孔，破碎的冰块在海面上沉浮，最远的浮冰距离岸边也不过三十米。
巨鲸突然发动攻击，这次竟是从右侧的冰层下方冲出。陈宇瞳孔骤缩，双脚瞬间蹬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沿着倾斜的冰面狂奔。
鲸尾擦着他的后背扫过，带起的气浪将他掀飞五米高。在空中翻滚的刹那，他瞥见冰层在巨力冲击下呈蛛网般龟裂，而自己的落脚点正在快速消失。
落地时陈宇踉跄了一下，步人甲再次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他的左臂在刚才的撞击中脱臼，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巨鲸似乎察觉到猎物的虚弱，再次潜入水中，这次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在冰层下方缓缓游动，故意制造出令人心悸的冰裂声。
陈宇咬牙将左臂复位，骨骼碰撞的脆响混着闷哼声，在空旷的港区回荡。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陈宇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他的空间——那里藏着两门155mm榴弹炮，还有二十发珍贵的高爆穿甲弹。
之前执着于近身战斗，却忘了这些能改变战局的大杀器。想到这，他果断借着破碎的冰面掩护，朝着百米外的岸堤狂奔。
当陈宇在废弃的塔吊基座上架起榴弹炮时，巨鲸终于失去耐心。它庞大的身躯破水而出，掀起的巨浪足有三层楼高，上百块几十斤重的冰块直取陈宇所在的制高点。
千钧一发之际，陈宇侧身翻滚，混凝土碎块在巨浪冲击下如子弹般横飞。他顾不上喘息，快速调整炮口角度，第一发炮弹呼啸而出——却在距离巨鲸十米处坠入海中。
“冷静！”陈宇强迫自己深呼吸，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第二发炮弹擦着巨鲸的背鳍飞过，在冰面上炸出直径五米的深坑。
直到第三发，炮弹终于命中目标！剧烈的爆炸声震得陈宇耳膜生疼，他透过硝烟看到，巨鲸的后背被轰出一个直径一米的焦黑弹坑，黑红色的血液混着冰晶喷涌而出。
“吼——！”巨鲸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庞大的身躯在海中疯狂扭动。它的尾鳍横扫而过，将周围三米厚的冰层全部撞碎，破碎的冰块如炮弹般四处飞溅。
陈宇不得不躲进塔吊基座的凹陷处，听着头顶传来的金属扭曲声——那是被冰块击中的塔吊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巨鲸学聪明了，不再贸然冲出水面，而是在水下灵活游动，利用冰层和海浪的掩护躲避炮击。
陈宇的每一发炮弹都要经过精密计算，即便如此，十发炮弹也只命中了三次。当最后一发炮弹落空时，他望着空荡荡的弹仓，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看来还是得近身。”陈宇收起榴弹炮，活动了一下恢复如初的左臂。经过短暂的休整，他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步人甲的修复系统也将受损的装甲基本复原。
破晓长枪在他手中嗡嗡作响，雷电符文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海面走去，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巨鲸似乎也被激怒了，它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下快速移动，激起的浪花足有十米高。
当陈宇走到距离岸边二十米的浅水区时，巨鲸突然从正前方冲出，张开布满利齿的巨口，仿佛要将他一口吞下。
陈宇不退反进，双脚猛蹬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跃起，破晓长枪直指巨鲸的左眼。
鲸首在最后一刻转向，陈宇的长枪擦着它的眼角刺入皮肉。
巨鲸吃痛，猛地甩头，将陈宇狠狠砸向冰面。陈宇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用肩膀承受了大部分冲击力。
他顾不上疼痛，翻身而起，却发现巨鲸已经再次潜入水中。
“来啊！”陈宇挥舞着长枪，溅起的水花瞬间在空气中冻结。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
突然，他脚下的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巨鲸正在从下方接近！陈宇果断跃起，在鲸首冲破冰面的瞬间，将全身的雷电异能灌注到长枪中，朝着巨鲸的下颌刺去。
雷电与血肉碰撞的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和刺鼻的焦糊味。巨鲸痛苦地翻滚着，尾鳍横扫过来，陈宇借力再次跃起，在空中调整姿势，将长枪狠狠刺入它的背鳍根部。
这是巨鲸银色胶质层最薄弱的地方，随着雷电的注入，巨鲸的伤口处开始冒出白色的烟雾。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陈宇在冰面与海面之间来回穿梭，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巨鲸的怒吼和海浪的咆哮。
陈宇单膝跪在破碎的冰面上，步人甲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暗金色纹路在无数次冲击下黯淡无光。
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刺痛，方才被鲸尾横扫的地方，肋骨至少断裂了三根。破晓长枪斜插在冰面，枪身上凝结的血冰随着海风簌簌掉落，而远处海面上翻涌的血水，正无声诉说着这场鏖战的惨烈。
巨鲸庞大的身躯在百米外沉浮，原本灰蓝色的皮肤如今千疮百孔。陈宇的雷电攻击在它侧腹留下焦黑的深痕，榴弹炮轰出的伤口仍在汩汩冒着黑血，染红的海水被搅成诡异的紫黑色旋涡。
但即便如此，巨兽琥珀色的竖瞳里依然燃烧着凶戾的光，尾鳍拍击水面的力道不减反增，掀起的巨浪将残存的冰块碾成齑粉。
“这畜生...根本不把死亡当回事！”
陈宇抹去嘴角的血沫，尝到铁锈味混着冰碴的苦涩。他能感觉到体内异能在剧烈消耗，每调动一次雷电，太阳穴就像被钢针猛刺。
巨鲸突然下潜，海水表面泛起诡异的波纹。陈宇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向后翻滚。三道触手破土而出，吸盘里密密麻麻的倒刺泛着寒光。
他挥枪斩断最近的一根，雷电顺着肌肉纤维炸开，但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开裂，长枪差点脱手。
“这样下去...撑不过五分钟！” 他踉跄着撞向倾斜的塔吊钢架，金属表面的寒气透过破损的护甲渗入骨髓。
巨兽的攻击愈发狂暴。声波攻击与能量光柱交替袭来，陈宇在爆炸的气浪中狼狈躲闪。步人甲的面罩被碎石击中，寒风裹挟着血水糊住眼睛。
他擦干血迹后，却瞥见巨鲸背部的银色胶质层正在蠕动——那些被炮弹轰出的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必须彻底摧毁它的再生核心！” 陈宇抹了把脸，目光死死锁定巨鲸头顶不断开合的气孔。那里隐约闪烁着金色光芒，正是A级晶核所在的位置。
但想要接近这个要害，必须突破它布满骨刺的咽喉和层层叠叠的防御触须。他握紧长枪，雷电在枪尖凝聚成实质，却因过度消耗而泛起诡异的暗紫色。
巨鲸似乎察觉到威胁，突然发动绝杀技。整片海域开始沸腾，紫色的能量旋涡在它周身成型，空气被扭曲成诡异的棱镜。
陈宇感觉耳膜几乎要被震裂，整个人被气浪掀飞。千钧一发之际，他甩出战术钩爪勾住塔吊，金属缆绳在拉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是现在！”陈宇怒吼着将全身异能注入长枪，借着荡起的弧度纵身跃起。破晓长枪拖着紫电般的尾迹，直取巨鲸咽喉。
巨兽猛地仰头，骨刺如钢刀般刺来，却在触及长枪的瞬间被雷电蒸发。枪尖刺破银色胶质层的刹那，陈宇听到了骨骼碎裂的脆响，温热的鲜血如暴雨般浇在他身上。
巨鲸发出垂死的悲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掀起的巨浪在空中凝结成冰块纷纷落下。陈宇被气浪推着砸向岸边，重重撞在混凝土废墟上。
他挣扎着抬头，看着巨兽的尸体在海面沉浮，头顶的气孔处，一枚核桃大小的金色晶核正缓缓浮出水面。
“终于...结束了。” 他瘫倒在雪地里，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不过下一秒他就连忙起身，忙活了半天，晶核还没取。
陈宇的指尖刚触碰到晶核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神经窜上脊椎。那枚A级晶核泛着耀眼的红光，表面流转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掌心却传来冰块般的冷意。
“得手了！” 他顾不上查看，将晶核收入空间内。步人甲破损处渗进的海水已经结冰，每一个动作都扯动着断裂的肋骨，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海面突然炸开猩红的水花，十二只背鳍如利刃划破水面。变异鲨鱼的鳞片泛着金属光泽，三角形的瞳孔里跳动着贪婪的幽蓝。
最前方的鲨鱼足有十米长，锯齿状的獠牙上还挂着半截人类骸骨，腥臭的涎水混着血水滴落，在冰面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给我滚开！”陈宇暴喝一声，破晓长枪在掌心划出半弧。雷电顺着枪身暴涨至三米，如同一柄光刃劈向跃至半空的鲨鱼。
轰的一声巨响，金属与血肉碰撞的冲击波震碎周围冰层。那只鲨鱼的上颚被雷电轰成焦黑，碎牙如弹片般四射，巨大的身躯重重砸回海面，激起的血水泼了陈宇满脸。
血腥味彻底点燃了鲨群的兽性。右侧两只鲨鱼突然从水下包抄，尾鳍搅起的漩涡将陈宇脚下的浮冰扯碎。
他借力跃起，在空中翻转时一枪刺向其中一只的眼睛。雷电顺着眼窝炸开，鲨鱼痛苦地翻滚，锋利的背鳍却擦过他的小腿，步人甲的护甲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陈宇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靴底在血冰上打滑。鲨群已经形成合围之势，最近的一只距离他仅剩五米。他将长枪舞成雷光大网，枪尖每次刺出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但更多鲨鱼从四面八方涌来，海水被搅成沸腾的血海。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他瞥见远处露出水面的塔吊钢架，果断甩出战术钩爪。 金属缆绳绷紧的瞬间，一只鲨鱼的牙齿擦着他的脚踝掠过。
陈宇在空中翻转身体，将全身雷电灌注到长枪末端，猛地刺向下方的鲨群。紫色的雷光炸开，三只鲨鱼的腹部被剖开，内脏如瀑布般坠入海中。
趁着混乱，他借力荡向岸堤，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撕咬声——那些没能抢到晶核的鲨鱼，已经开始疯狂啃食同伴的尸体。
当陈宇跌坐在雪地上时，身后的海面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他转头望去，只见巨鲸庞大的尸体在鲨群的撕扯下迅速缩小。肌肉与骨骼分离的脆响混着血水飞溅的声音，短短一分钟，百米长的巨兽就只剩下泛着白光的骨架，缓缓沉入染成墨色的海底。
陈宇撑着长枪起身，破损的步人甲发出嘶鸣。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肋骨断裂的疼痛、异能透支的虚弱，还有数不清的擦伤和淤青，让他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 “得...休息一下...”
他踉跄着迈出第一步，身后的港区重新归于寂静，只有海风卷着血腥气，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