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慈闻言,眉头微皱。
他看向顾君泽,顾君泽只是垂着头,不发一言。
“安儿,有些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赵允慈沉声道,“今日若不严惩,他日便会有更多人效仿!”
小太子身子一颤,他知道父皇说的是对的。
“太子,你禁足三月,每日抄写《孝经》百遍,好好反省!”
小太子心中一惊,禁足三月,抄写《孝经》百遍,这惩罚可不轻。
最重要的是,他有三个月不能见到顾清辰!
但他还是恭敬地应道:“儿臣领旨。”
赵允慈又看向顾君泽:“至于那几个歹人,朕会命大理寺卿严加审问,务必查清幕后主使!”
“是!”顾君泽应道。
他心里清楚,绑架太子这等大罪,绝非几个小混混敢轻易为之,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赵允慈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顾君泽和小太子退出乾清宫。
太子殿下虽然受了罚,但总归是有惊无险。
而顾清辰那边,想必也在接受楚若涵的“教育”了。
镇国公府,顾清辰的闺房内。
顾清辰趴在桌子上,手里的毛笔在宣纸上胡乱涂鸦。
面前放着厚厚一沓宣纸,上面写满了“女训”二字。
“娘亲,我今天真的写不完啦!”顾清辰哀嚎一声,将毛笔扔到一边。
楚若涵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戒尺,听到女儿的抱怨,冷哼一声:“写不完也得写!这是你自找的!”
“可是,我手都酸了!”顾清辰揉了揉手腕。
“酸了也得写!”楚若涵板着脸,“你好好想想,这次若不是你爹爹及时赶到,你和太子殿下会怎么样?”
顾清辰闻言,小脸又白了几分。
她想起柴房里那几个混混凶恶的嘴脸,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娘亲,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小声说道。
楚若涵拿起戒尺,轻轻敲了敲桌子:“知道错了就好。那就给我好好写!”
顾清辰只好拿起毛笔,继续磨磨蹭蹭地抄写起来。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林嘉佑那张清秀的脸。
那个闷葫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也会被罚吗?
而在雍王府,林星瑶听完心腹的禀报,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哦?太子殿下竟然和佑儿一起被绑架了?”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心腹恭敬地回道:“是,郡主。据说,太子殿下是偷溜出宫,恰好遇到了顾小姐,然后被酒楼掌柜敲诈,引来了歹人。”
“那佑儿呢?”林星瑶追问。
“公子当时也在场,为了保护太子殿下和顾小姐,还受了伤。”心腹说道,“镇国公已经向陛下禀报了林公子的功劳,陛下也夸赞了林公子。”
林星瑶的笑容更深了。
这个结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看来,这白鹿私塾,还真是个好地方。”她轻抚着手中的茶盏,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去准备一份厚礼,送到白鹿私塾,就说是我感谢林嘉佑的夫子和同窗,对佑儿的照顾。”
心腹有些不解:“郡主,这……”
“听我的便是。”林星瑶打断他,“另外,让人去打听一下,那个酒楼的掌柜,还有那些绑架的人,最后会如何处置。”
“是。”心腹领命而去。
林星瑶放下茶盏,靠在软榻上。
太子殿下和镇国公府的嫡女,再加上她的儿子。
这三个人,若是能紧密联系在一起,将来会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
她要的,可不仅仅是儿子的平安,更是儿子的前程。
顾清辰的禁足生活,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熬。
每日清晨,天蒙蒙亮,她就要被楚若涵从被窝里拽出来。
先是抄写《女训》百遍,然后是跟着府里的女先生学习琴棋书画,以及各种大家闺秀的规矩。
“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的腰板挺直了!”
“执笔要稳,运笔要柔!你这字写得像狗爬!”
“琴音要清雅,不可急躁!你这是在弹琴还是在打架?”
各种教导,像紧箍咒一样,把顾清辰压得喘不过气。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最让她难受的是,她不能出门,不能去私塾,更不能见到钱震云和林嘉佑。
她甚至不知道,林嘉佑的伤势怎么样了,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被罚抄了《孝经》百遍。
顾清辰偷偷找机会问过海棠几次,海棠每次都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让顾清辰更加郁闷。
这天,顾清辰正在书房里抄写《女训》,手腕酸痛,头昏脑涨。
她偷偷打了个哈欠,结果被楚若涵抓了个正着。
“顾清辰!”楚若涵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你又在偷懒!”
“娘亲,我真的好困。”顾清辰委屈巴巴地说道。
“困也要写!”楚若涵将戒尺往桌上一拍,“你再敢偷懒,我就让你爹爹罚你!”
顾清辰吓得一哆嗦,连忙拿起毛笔,老老实实地抄写起来。
爹爹的惩罚,可比娘亲的戒尺厉害多了。
而外面钱震云也不好受,宋如烟觉得他太弱了,几个小混混而已,都打不过。
顾清辰猛地放下毛笔,趴到窗边往外看。
钱震云正在院子里的烈日下蹲马步,汗水顺着他的小脸往下淌,两条腿都在微微颤抖。
“娘,我知道错了。”钱震云的声音带着颤音。
“知道错了?”宋如烟冷哼一声,“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强身健体,多学功夫,再有下一次把他们都给我打趴下。”
顾清辰看着钱震云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
滚滚在外面被人欺负,回来还要被宋姨训斥。
钱震云的两个弟弟也被罚站着。
一个四岁,一个才二岁,都是宋如烟这几年生的。
两个小家伙战战兢兢地站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如烟,孩子已经知错了,就让他起来吧。”钱大夫劝道。
“起来?”宋如烟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可能,今日先蹲够两个时辰的马步,再去打一套拳。”
“宋如烟的儿子可不能是个怂包,两个月,一定让他有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