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就……
“没了？”周鸿儒忍不住问。
“没啦。”
桃桃拍拍手，想想自己说的那些应该也不是特别难找的植物，便没把他们脸上的惊讶看在眼里。
而是颇为敷衍地补充了一句：“师父，我给你的牛肉就是用家里自己种的药草腌制的！”
她睁眼说瞎话，周鸿儒也知道她在睁眼说瞎话，一时沉默。
赵庆云脑子转得却快，问：“那些药草还能种出来吗？”
“当然可以了！”
桃桃给她一个兴奋的眼神。
有人能听懂是大好事，这说明桃桃不需要再费心解释了。
果然周鸿儒还想说什么，被赵庆云眼神制止。
赵庆云郑重提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是有关何三丫的遭遇和程磊的现状。
那边怀疑到何三丫头上几乎是必然的，不过是时间长短。
本来她身上就疑点重重，在已经被好几名专业能力很强的医生断定为命不久矣的情况下，回家之后却很快恢复，怎么看都有问题。
而且桃桃买药或者同他们来往的时候并没有做任何伪装。被顺藤摸瓜摸到她身上也是必然的。
桃桃听完以后第一反应却是——
“上报了可以有人来帮我种草药吗？”
小孩瘪着嘴，伸出自己的爪爪，可怜兮兮：“桃桃自己刨土可累了。呜呜。”
“当然可以。”
赵庆云立刻道。
说罢，她想着桃桃身上的神异之处。又就报告上面应该怎么写这件事和桃桃交流了一下。
最后定下的是桃桃是个聪明崽，从走路开始就喜欢种一些花花草草……
一个五岁上初中，考试全满分的小孩种出那种神奇的草药也很合理的对吧？对吧？
至于更加玄幻的一些东西，被大家心照不宣地略过了。
这样最好，不然真相越是玄幻没法解释，越是会引起别人的恐慌。
对完口供……不是，是商讨完毕后，周鸿儒想起现在是周内，刚开口说要不要自己把她们送回学校。桃桃立刻捂着小肚子：“好饿好饿好饿。”
不要回学校！
要知道，别人在上课我在家里躺平这件事带来的快乐是万分巨大的，属于只要一想我在玩。别人在背书，就能心里暗爽一把的那种快乐。即便是桃桃也不能抵抗。
那就吃饭。
不过周鸿儒他们刚回来，家里没什么食材。又不能带着何三丫出门去饭店，最后只好是托警务员去买了饭菜带回来。
桃桃也不嫌弃，吃完饭兴高采烈地说自己要去百货商店玩儿。
不管干啥都行，在家里躺平也行。反正就是不去上学。
什么，桃桃平时也不用上课？
那能一样吗！
平时不上课是因为自己已经考了试。当过学生的都知道，该上课的时间不上课和考了试所以不用上课之间是不一样的！
她和兰花年纪太小，这边肯定是得让一个大人跟着去的。
桃桃也无所谓有没有大人跟着，反正她的主要目的是玩，又不是办正事。
最后是周鸿儒和她们一起去，赵庆云要留在家里写报告。
……
另外一边，针对程磊的事件模拟已经布置好现场了。
调查大队没用真人，而是用布料和木头扎了个等人高的玩偶，就摆在那里。
陈同志提出这个新鲜的审讯手段，目的就是用现场刺激程磊。大家听后都觉得有道理。
不管程磊疯没疯，看到这个熟悉的场景，总会流露出一点不一样的情绪。
开始之前，还专门准备去找何三丫问问细节。才知道人家已经走了。
何三丫是受害者，而且经过了好几轮询问，她知道的基本都说出来了，并且受害者视角太过局限，她也不清楚太多事。
比如程磊潜伏的目的之类的。
她只知道程磊每周会在固定时间邮寄一封信出去，她看过其中一封，里面是各种看上去是日常流水账但其实语焉不详的段落。由此认为程磊身上有什么问题。谁知道举报还把自己给害了。
这边没理由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只是有少数人觉得她离开得太着急，其实周鸿儒和赵庆云夫妻两人三十年前孩子被调换的事情到底怎么样还没捋清楚，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也说不定。
但是没人把这种无端臆测说出口。
毕竟何三丫的情况摆在那里，一个行将就木的受害者，嫌疑总是最低的。
调查大队里一大半人其实负责的是以程磊为突破口的间谍群体的调查。目前除了抓到程磊和程磊的上线以外收效甚微。
他们也在盯着这边，一定要让程磊恢复正常，最差也得撬出一点别的信息。
就在这种情况下，计划进展得异常顺利，在何三丫他们刚下火车那一天，已经实行了。
结果只有惊没有喜。
程磊在看到被吊起来的那个何三丫打扮木偶人的时候，当场哀嚎一声，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抖抖嗖嗖地说：“我没动手，不是我，不是我！！！”
“对，对。我没动手，你也没死！”
怎么会有人被抹了脖子还没死呢！
一定是他记错了，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
他甚至根本没发现木偶人是假的，只模糊看到这个熟悉的画面，看到自己手中的刀，就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陈同志手里端着枪瞄准程磊，以防他用刀伤人。一边冲旁边的人说：“控制住。”
“是！”
对方领命。
结果枪还没收回来，那边程磊嘴里嘟囔了一会儿疯言疯语，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抄起刀！
大家心里一咯噔，正要扣下扳机，就看到程磊竟然把刀往自己脖子上比划去了！
反应最快的同志冲上去一脚踢飞那把刀，把人按住。
陈同志转身就跑去叫医生。
一阵兵荒马乱后，程磊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昏迷在担架上。
伤口不太深，血是止住了。可把调查大队的人都吓了一跳。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这是真疯了吧？
没疯的人有多少敢直接抹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