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宫墙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胤禵跟在若曦身后，出了乾清宫才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开口问道：“若曦，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四哥他……比你大了足足十几岁，你当真觉得他好？”他剑眉紧蹙，眼中满是不解，脚步也不自觉地放慢。
若曦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抚过一旁宫墙上蔓延出的蔷薇花枝，娇嫩的花瓣在指尖摩挲，她微微垂眸，轻声说道：“十四爷，感情一事勉强不得的。不是年纪、身份能左右的。”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胤禵快走两步，绕到若曦身前，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那你是铁了心要跟四哥了？你就这么认定了他？”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气息也有些急促，显是情绪激动。
若曦抬眼，迎上胤禵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担忧，有气恼，还有一丝她不愿直面的深情。她心中轻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十四爷，你对我好，我心里都懂。这些年咱们玩在一起，一起闯祸，一起玩乐，我都记在心上。可这与男女之情到底不同，咱们是知心好友，是能彼此信赖的玩伴，可……”她顿了顿，似是在斟酌言辞。
胤禵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满是落寞，他仰头望向天边渐渐暗沉的暮色，喃喃道：“罢了罢了，左右皇阿玛今儿也说了，你年纪还小，往后的事儿，谁说得清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忽然，胤禵余光瞥见胤禛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在看若曦的眼光也瞬间柔和了。
胤禵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他侧目看向若曦，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低声道：“难怪你不懂我……”
胤禵转身，大步离去，身影没入黑暗，只留下若曦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
胤禛几步走到若曦面前，随即轻声开口：“老十四可为难你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关切，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让人安心。
若曦微微摇头，嘴角牵起一抹浅笑：“没有，十四爷只是同我说了些话。”她垂眸，试图遮掩眼中的那一抹复杂情绪。
胤禛微微点头，若曦却又像是想起什么，眉头轻蹙，盯着胤禛问道：“四爷，在万岁爷面前，您确是冲动了些，贸然要了我，还让我做嫡福晋？”
“你可曾怪我鲁莽？”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懊恼，手不自觉地握紧，
若曦心头一暖，抬眼望向他，目光坚定：“四爷，我从未怪过您，只是我一时有些懵了。”
胤禛上前一步，握住若曦的手，将她轻轻拉至身前，目光炽热：“若曦，你放心，我既说了要娶你，便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待时机成熟，我定会风风光光地把你迎进府门，此生，我只愿与你做夫妻，旁的人、旁的事，都不能阻拦。”他的话语掷地有声。
若曦心中感动，可一想到府里那两位侧福晋，又不禁面露忧色，轻声问道：“那乌拉那拉侧福晋怎么办？她入府多年，在府中颇有威望，又是德主子的侄女，我……”
胤禛未等她说完，便轻轻打断，手指抚上若曦的脸颊，温柔地说：“这些你都无需操心，我自会妥善解决，不会让你陷入两难之境。”他的眼神里满是宠溺与疼惜。
胤禛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物，在若曦眼前轻轻一晃。若曦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好看的木兰镯子，他拉过若曦的手，将镯子轻轻放在她掌心，“它就像我们缘分的见证，此后岁月，我盼着你能一直带着它，如同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若曦手指摩挲着镯子上面水头很好的木兰，往昔的一幕幕涌上心头。重重点头：“四爷，我定会好好收着。”
胤禛轻轻将若曦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喃喃道：“夜已深，你早些歇息，莫要再胡思乱想，一切有我。”若曦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中满是安宁。
暖阁内，康熙皇帝刚刚批阅完奏章，他揉了揉眉心，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良久，他睁眼看向一旁侍奉的李德全，目光中透着几分探寻：“李德全，若曦对老四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你可有瞧出来？”
李德全微微弯下腰，脸上堆满谦卑的笑容，谨慎地措辞：“回万岁爷，这若曦与众位阿哥交情都不错，这若曦心思细腻，在众人面前向来滴水不漏，真情实意究竟几分，奴才不敢妄下定论。”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生怕一个不留神说错了话。
康熙轻轻“哼”了一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朕瞧着老四平日不近女色，这次用这么大功劳换锡婚是我没想到的！可若曦这年岁到底小了些，只怕别是剃头担子一头热，老四那性子，平日里深沉内敛，若真陷进去，怕要吃些苦头。”
李德全赶忙附和：“皇上英明，四爷自是重情之人。”
康熙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宫墙绿树，若有所思：“朕原想着把她指给老十四，二人年岁相仿，玩闹起来也投缘，指给十四做嫡福晋也不枉朕对若曦的疼爱，可如今老四这模样，朕倒有些犹豫了。”
李德全跟在身后，轻声道：“皇上圣裁，无论如何抉择，总归是为四爷、十四爷与若曦好。左右四爷也没立嫡福晋，要是若曦真的心仪四爷，指给四爷做嫡福晋，也不枉费您对若曦的疼爱不是？”
康熙微微点头，没有言语，继续凝视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