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钟玉辉带钟金诚去接村长赵利民，被乡亲们看到了。人们怀疑，村长和钟玉辉钟金诚肯定狼狈为奸，干不光明正大之事。一位大爷走到最前面，挡在挖机头上，往地上一躺说：“谁敢把这挖机开上山，就先从我身上轧过去。”
开挖机的人木然，不敢动。他心想：事情都没说好，就请人来干了，别人又不让干，他就对钟玉辉和钟金诚说：“我们不干了，今天白来了，那工钱还得算半天的。”
挖机开走了，钟金诚已和买方签了销售合同。无奈之下，他将小车开过去，拦住了挖机。挖机师父下车来，很恼火。钟金诚解释说：“跟他们签了协议的，可以挖的。 沿山过去那边可以上，整座山坡很平稳，开到南面可以上山。”
挖机绕了一个弯，开到了山的南边。晓亮机智的骑上摩托车追着挖机屁股头跑。终于发现挖机从南坡上了山，一部分群众自发的找到村委会。村长赵利民立刻出来问：“出啥事了？”那张大爷说：“是谁把山卖人了？是村里卖的还个人卖的？”
“里村卖的.”
“那我们咋都不知道呢？”
愤怒的群众，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问村长的道理。赵利民看了这阵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对乡亲们说：“ 大家安静，这不是过年了吗？没有招集大家开会是我擅自做主，把荒山用20万卖给了钟金诚。我看大家挖树兜子干得热火朝天，我想让大家赶紧挖完了蔸子，把空山留给钟金诚开发，这土都不用翻。”
张大爷问：“有合同吗？”
赵利民说：“没合同，有协议。”
张大爷步步紧逼说：“协议怎么签的？”
赵利民找出协议书，对大家说：“请大家安静一会儿，我来念给大家听。”
他读完协议书，乡亲们恍然大悟，村长难怪先不签合同，只签协议的，他是想让咱们先挖完树兜子再签合同。
钟金诚想：先签了协议，汇了钱，协议生效，即使没签正式合同，山的经营权就归自己，
甲乙两方都没提对节白蜡的归属问题，都想着打擦边球，收取最大利益。村长是为大家，钟金诚是为了自己。
今天现场摊牌相互都明白了，剩下的就是双方的争斗。赵利民往高处一站说：“乡亲们钟金诚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根本不是想开发荒地，他是惦记着咱的对接白蜡资源，我还没签字呢，咱们20万退回去。”
晓亮的摩托车飞快地骑回了，讲明了南坡那边的情况。赵利民一挥手说：“乡亲们，走，往南坡去。”
乡亲们回去拿的拿扁担，拿的拿铁锹跟着村长和晓亮往南坡赶，挖机已经开挖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下了很多大树蔸子。
赵利民叮嘱乡亲们，说：“大家千万不能动真格的，吓唬吓唬就行了。”
乡亲们上山围住了挖机，对着抬树的人，家伙举得高高的都落在了旁边，挖机师傅看这阵势都停止了作业。
赵利民说：“钟金诚，你一个当填房的物资局副局长，算个球。你哪来的这么大的权利把我们村的资源略走？ 对，这山是承包给你了，就按你说的是卖给你了，这只是使用权，是你开发经济林的使用权！那山上的东西还是我们村的，就跟卖房子一样，房子卖人了，家什细软得拿走啊！”
“我给了钱，这山就是我的，协议就生效。”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协议上哪条哪款写了这对接白蜡树是你的？”
钟金诚强词夺理说：“那协议上也没写对节白蜡是你们的呀。”
“笑话，我自个的东西随时拿走？还要和你说吗？凭什么写在协议里？”
赵利民说：“对协议上的含糊其辞，我根本就不认同，我没签字。你签了也白签。我们退钱，协议无效。”
“你们单方不信守协议要交违约金的。”钟金诚说。
“我又没签字，协议无效。”赵利民说。
乡亲们拍手称快。 钟金诚不依不饶说：“我请了挖机，已经挖了这么多。”
他对卡车司机说：“快装车，咱们走。”
赵利民说：“且慢，我看谁敢装！没谁请你来挖，按你们定的价格5000元一大株200，白元一小株，从20万的退款中扣除，其余退回他们账上。你们拉走吧。”
钟玉辉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他用喷火的眼睛扫了晓亮一眼，牙齿咬得咯咯响。 赵利民看了钟玉辉一眼，钟玉辉感受到了村长眼睛中的凶光，吓得腿都在打哆嗦。卡车装上了对节白蜡蔸子开走了。这场闹剧就此罢场。
张大爷问钟玉辉说：“你还是先锋村的人吗？仗着你在城里当官的叔叔的势，干吃里扒外损公肥私的勾当，真不是个东西。”
赵利民喊了晓亮去村办公室，翻出承包合同，让他签字。说：“咱们乡里乡亲，你虽不是本村的，对节白蜡树兜子的栽培，靠你带着乡亲们干。山上的树兜子你任意挖，不要钱，我今天找钟金诚要钱，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晓亮回家绘声绘色的把今天看到的一场好戏讲给了家人听。 从这件事情中晓亮似乎嗅到了什么味。农场不存在了，都包给了私人，父母只分得了不多的包谷地，当时自己还在上学，没分到农场的地，对于他来说农场只是一个空挂户口的地方。
一家四口围坐圆桌吃过饭，晓亮想和父母商量一件事，他对黄文光和凤英说：“爸，妈，通过今天这件事儿，我感受到集体土地的权属问题是很重要的。您看我就像黑人黑户，农场其实早就没了，在那里没有我的任何东西，只有一个空挂户口。”
我想去找老村长，把我的户口转到莲花村去。 我爷爷们祖祖辈辈都是莲花村的人，到了您这辈，您和妈都去了农场，我也跟着你们，户口落在了农场。现在农场的户口没任何作用，我只想认祖归宗，把户口迁回莲花村。凤英和黄文光非常赞同。
晓亮和黄文光拎了几条大白刁，提了两瓶酒，到了老村长家。村长很喜欢这一家人，立刻去沏茶、拿水果零食小吃，先拉着家常。黄文光慢慢聊着，话题就绕到了晓亮的户口上。
村长知道了晓亮的来意，皱了皱眉头说：“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明天我召集村委会的几个人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