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作为被主攻的对象，夏灯因为早有准备同样躲过了这一击，只是注意到马普鲁此时迸发出来的情绪，他不由得产生了某种怀疑。
“他不会上头吧？”夏灯心中咯噔了一下。
好在马普鲁作为一等巫师学徒，他的巫师素养还是极高的，纵然脸上产生了可疑的酡红，也还是没有盲目。
而一直紧盯着他的凯瑞安，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在房屋快速倾倒之刻，凯瑞安的面容变得阴沉起来，神色中夹杂着无比的嫌恶，
“又是这种表情，你们这些巫师，将罪恶的种子赐予我们这些大陆外的居民，在种子结果后又肆意屠戮收割，邪恶又贪婪；
果然还是应该将你们献祭给我神——普鲁妥罗斯。”
凯瑞安高举起长剑，身形悬浮起来，一缕漆黑慢慢攀附在剑上。
注意到这一幕，马普鲁神色微变。
“黑暗术？”
“普鲁妥罗斯？”
夏灯同样凝重地想到，心中也不经冒出许多疑惑，
“那就是邪神的名字？不过黑暗术...”
黑暗术对于邪教徒而言，毫无疑问属于旧影教团专属；对于巫师而言，则是正式级以后才能真正接触到的特殊系法术里的暗影系。
是和光系对立，但因光系而生的独特种类。
像是阴影穿梭，也只不过是其中最表层的运用，并且倒影世界与暗影系的法术似乎也不可完全看作同一类别。
微微摇晃脑袋，夏灯将诸多疑问暂时放入心底，专心应对起眼前的局势来。
随着凯瑞安的愤而挥剑，一连几道黑色剑波纵横来去，马普鲁和夏灯纷纷想方设法地避过。
就看到两人要么随阴影的激烈变化，惊险无比的进行着各种空间跳变，要么干脆飞起来，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辗转腾挪，躲避那每一道都充斥着视界的漆黑弧光。
随着风暴一般的道道黑色剑刃波动刮过，整栋房屋，包括临近的建筑设施，全都被拆得七零八落地冲天而起。
普通的骑士剑波，就算是天骑士的剑波，也是以空气为介质传播的，只不过天骑士的剑波，是普通学徒以空气墙制造真空也无法完全分流的，最终的结果就是空气墙无法维持，真空层随气流回落致使剑波临身。
而眼前凯瑞安所结合黑暗术发出的斩击剑波，则还要更进一步。
有着空间性质的剑波，即便是真空，也能毫无阻碍的传播，或者说这种剑波的传播介质，已经变成了时空本身。
想要直接对抗，恐怕唯有同样具备空间性质的防御了。
再度闪过一道四十米高的漆黑弧刃，身上已经出现了诸多缺口的夏灯，从一处断壁残垣的阴影里钻出，捂着大肆飙血的手腕，满头冷汗地坐倒在地。
“这就是正式级的压迫力吗？虽说终究不如巫师那么手段多变，但现在的情况是我连接近都做不到。”
夏灯变出法杖，为自己施加了一个愈合术，让差点直接掉落的手腕勉强衔接在了一起。
“而且剑波...”
对于一般骑士而言，剑波属于唯一手段，但同时也是最常规的手段，是纯粹靠体力就能打出的攻击。
所以想到自己各项属性带来的体力，再想到天骑士那几乎是自己七倍的体质，夏灯顿感头皮发麻。
感受着各种感知法术里的一片嘈杂，与那嘈杂里好似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剑波影响的寂静，他知道自己必须以视觉去观测，其它形式的感知，大多被对方剑波里的空间性质所阻隔了。
况且此刻场景混乱，到处都是建筑倒塌的乱象，使用的感知型法术越多，辨析的压力越大。
略微处理了下自己全身的伤势，取消几道已经派不上用场的感知型法术，只保留了远望术和振动辨析术的夏灯急急忙忙一跃而起，再度躲过一道黑色剑波。
此刻光影错乱，他已经没有办法在这种环境里使用阴影穿梭了。
为自己施加了漂浮术后，他也以矢能术一跃而起。
飞到半空，夏灯打量着已经是一片狼藉的场景。
如同暴风入境后的惨像中，他还看到某些飞溅的血液与断肢残臂。
“是附近跑来的居民吗？”夏灯微微皱眉，随即看向战场的中心。
那里，马普鲁似乎已经适应了对方的节奏，不再只是被动躲避了。
能看到他时不时劈出一道闪电，打落在凯瑞安身上。
闪电的速度，对于凯瑞安而言显然也是避无可避的，可已经非人的他，对于这种连自然天威都达不到的攻击，也最多只是被干扰一下身形动作罢了。
不过因为马普鲁的移动，一直锁定他的凯瑞安也不免被影响，跟着他逐渐远离了夏灯所处的方位。
“他没有用那道‘呼唤我名’的法术吗？”夏灯微微沉吟，随即意识到以对方天骑士的等级，几乎不太可能是凡民的身份。
“是对他曾经的身份没有把握吗。”
想到这里，在保证凯瑞安的剑波无法企及他后，夏灯连忙跟了上去。
“还好他的剑波速度虽快，但也过于庞大显眼了。”
看着那漆黑的剑刃风暴，这几乎是现场唯一的安慰了。
而那剑波也并不是脱手就直接膨胀至四十米高的，力量的传递与扩散仍然有着一个微妙的时间差。
只是想到曾经与庞加这位大骑士在地下交锋的场景，夏灯意识到，如果他们与这位天骑士也是处于封闭场所的话，他们的情况将大大不妙。
“也或许封闭的场所被这位天骑士拆成开阔地带。”
内心给自己开了个玩笑，缓和了下自己紧绷的情绪后，夏灯通过重新恢复了稳定的精神波段，联系起马普鲁来，
“你有什么能伤害到他的手段吗？为什么不用那八音盒。”
马普鲁的精神讯息传来，“你已经出了他的力场范围吗。”。
“是的。”夏灯简单回复着。
他们之间的精神链接虽然被干扰了，但一直没有中断，两者仍然通过夏灯的精神波段联系着。
是以在夏灯离开了凯瑞安的力场范围后，通讯重新稳定了。
“你应该有察觉吧？”马普鲁冷静回应。
略略沉思，夏灯试探道：“你是说？我懂了。”
“不错。”马普鲁先是肯定，接着解释道，
“这位天骑士的动作其实很奇怪，一直只用斩击波不说，你认为他只会这一道黑暗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