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雅莉满意地点点头,抬手一挥,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张古琴,落在高台中央。
那琴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琴身泛着温润的光泽,弦是冰蚕丝做的,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银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第一关,比乐律。”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容温婉,“三位,请分别演奏一曲,谁更能打动我,谁便胜。”
霸刀盯着那古琴,牙齿咬得咯咯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连琴弦都没碰过,怎么演奏?最终只能不甘心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弃权!”
台下众人见状,再也忍不住,纷纷憋笑,交头接耳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你看霸刀那窘样,跟吃了苍蝇似的!”
肖瀚宇淡淡一笑,朝众人拱手示意,然后缓步走到古琴前坐下。
他腰背挺直,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指尖修长,姿态优雅。
随着第一个音符落下,他便沉浸其中,十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起来。
“是《离骚》!四皇子弹的是《离骚》!”
台下懂音律的人惊喜地喊道。
这曲子哀而不怨,壮而不悲,最是考验演奏者的心境。
肖瀚宇的琴技确实不俗:激昂处,指尖用力拨弦,琴音如风雨欲来,带着“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执着;沉重处,手指轻按慢揉,琴音似低声叹息,藏着“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悲愤。
没有直白的杀伐气,却能让人感受到精神层面的“抗争”,一弦一柱间满是张力。
一曲奏罢,台下众人纷纷鼓掌欢呼:“四皇子文武双全,太厉害了!”
“这《离骚》弹得比宫里的乐师还动人!”
连高台上的罗霄都忍不住微微点头,捋着长须,眼底透露出明显的赏识之色。
可罗雅莉却似乎不太满意。她微微皱着眉,嘴角轻轻下压。
肖瀚宇没注意到她的神色,自信地站起身,朝罗雅莉拱手:“少殿主,我弹完了,希望你能喜欢。”
罗雅莉收回目光,转向叶梦璃,语气柔和了几分:“叶公子,轮到你了哦。你应该会弹琴吧?”
叶梦璃微微颔首,声音平静:“略懂一二。”
她说着,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小巧的梨花木椅子。
她轻轻放下椅子,优雅地坐下,双手自然地搭在琴弦上。
“噔~”
指尖轻轻拨动一根琴弦,清透的琴音如同山涧泉水,瞬间漫过整个广场,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只觉耳边一静,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紧接着,“噔噔噔!”
节奏陡然加快!
叶梦璃的手指像是化作了残影,在琴弦上飞速跳跃,琴音也变得激昂起来。
更神奇的是,她的身影竟似乎变得模糊了,仿佛被琴音裹住,虚实交错,让人分不清是在听琴,还是在看一场无声的戏。
琴音时而低沉如诉,像在讲述“聂政刺韩”的悲壮过往;时而凌厉如剑,似刀刃交锋,带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决绝;时而又转为悠扬,藏着“曲终人散”的怅惘。
每一个音符都像有生命,跳进每个人的心里,让人如痴如醉。
“是《广陵散》!叶蒙公子弹的是《广陵散》!”
观赛台,一个白发老者突然激动地站起身,声音都在发抖。
旁边一个不懂音律的青年连忙问道:“爷爷,《广陵散》很牛吗?”
“你懂什么!”老者瞪了他一眼,激动地解释,“《广陵散》是千古名曲,讲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最难的是弹出‘悲壮而不屈’的意境!多少乐师练了一辈子都弹不出其中神韵,可叶公子居然做到了!你听这琴音里的血气,简直像亲眼看到聂政拔剑的样子!”
随着琴音推向高潮,台下不少人都被感动得红了眼眶。
有人悄悄抹泪,有人握紧拳头,还有人闭着眼,完全沉浸在那悲壮的意境里。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众人还愣在原地,仿佛琴音还在耳边萦绕,久久回不过神。
“这就弹完了?”有人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我怎么感觉还没听够呢?”
“呵呵,这就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刚才的白发老者感叹道,眼里满是敬佩,“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好!好!好!”
一阵洪亮的鼓掌声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逍遥殿殿主罗霄!
他站起身,双手用力鼓掌,脸上满是赞叹,“叶公子的琴音,不仅技艺精湛,更难得的是有‘魂’。能把《广陵散》的悲壮与不屈弹到这个地步,老夫佩服!”
罗雅莉也快步走到叶梦璃身边,美眸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叶公子,你太让我惊喜了!听了你的琴音,再听其他人的,都觉得味如嚼蜡了呢!”
叶梦璃站起身,微微欠身:“过奖了。”
这一场比琴,毫无疑问是叶梦璃赢了。
霸刀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叶梦璃演奏的水平极高,脸色沉了下来。
“天哥,梦璃好厉害呀!”
朱月心悦诚服地赞叹道。
萧龙天是第一次听叶梦璃弹琴,万万没想到,她的水平竟如此之高。
他还沉浸在琴音之中,心中的弦也被叶梦璃拨动了,刚才叶梦璃弹琴时的形象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肖瀚宇看着众人对叶梦璃的追捧,脸色铁青得像锅底。
该死的小白脸,居然这么擅长音律!
不,绝不能让叶梦璃继续出风头!
他急忙上前一步,打断众人的赞叹:“少殿主,琴试已经结束,是不是该比比书画了?”
罗雅莉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四皇子对书画很有信心嘛。”
“不敢说信心十足,但我自幼便对书画感兴趣,花的时间比琴多得多。”
肖瀚宇挺直腰背,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负。
他的书法学的是柳体,刚劲有力;绘画则擅长山水,曾被宫里的画师称赞“有大家风范”。
罗雅莉挑了挑眉,抬手一挥:“好,那就先比书画,最后比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