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府君(麴六暂时的官职是监察御史府府君,袁熙给设的)这话说得,对也不对!”魏讽作为负责人之一,立刻接了麴六的话,似乎还是话中有话。
“哦?怎么个对法,又怎么个不对法?”麴六没想到之前还跟他嘻嘻哈哈的魏讽,居然一本正经的在指正自己,而且袁熙看他麴六的眼神也很冷淡,脸色一变,立刻严肃起来。
“‘对’当然是指这选秀女确实是个乐子;‘不对’是指选秀女也是国事,岂能不严肃?”魏讽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只不过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袁熙,根本没看麴六,明显是有所指。
“行了,这些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既然燕王来了,那就开始吧!”沮授作为这次选秀女的负责人,明显懒得听这些嘴上的功夫,如果用嘴就能把权力抢过来,沮授也不会跟着伏寿她们搞出选秀女来加强大汉皇室的权威,这种政治作秀,根本不符合沮授的性格,他也是被袁熙的称王给逼急了。
太后伏寿一看沮授都发话了,自然也得发话,对着袁熙说道:“燕王请上座!”
袁熙当然不会跟一个小小的侍御史争辩,他只是冷笑着坐在了自己的座位,期间瞪了一眼麴六,麴六这小子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主公,怎么了?”麴六似乎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陈伍,当初是你拉进近卫营的吧?”袁熙严肃地问道。
“是啊!这小子出了什么事吗?”麴六一听,有点惊讶,立刻说道。
“我担心何惗一个人拿不下陈伍,你去看看吧!这选秀女一事已经不重要了。”袁熙继续严肃地说道。
“是!”麴六一听就知道出事了,陈伍可是宫中禁卫三千人的统领,一旦出了问题,今天谁都别想出宫门。
麴六走后,魏讽似乎看出了什么,隔着殿内中间的走廊问道:“燕王似乎有心事?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燕王这位爱美之人,连这么多美人都不多看一眼。”
“并非有心事,只不过美人太多,看不过来罢了。不若魏御史替我介绍一下,这选秀女到底有那些门道!”袁熙看出了今天的主要掌控人是魏讽,就连沮授的话,他似乎都不打算听。
“哈哈哈!!!燕王这是家中夫人太多,审美疲劳了,场上的美人都看不清楚了!!!”崔琰的儿子崔钦居然突然插话进来,边说还边把一种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放进嘴里,明显有些过于亢奋了。
袁熙认得这些白色粉末,是五石散,之前一直没注意,现在袁熙算是看清楚了,心中一紧。
崔钦旁边的刘廙之子刘伟明显稍好一些,可能是吃五石散吃的少吧!这刘伟立刻意识到崔钦的荒诞,立刻打圆场,说道:“崔钦他喝醉了,燕王别见怪!这次的秀女还真有门道,有几个美人十分特别!例如那个名为莫琼树的,梳的发髻居然像蝉翼一样透明、黑亮,加上秀丽的面容,让人十分惊艳!”
“对对对!还有薛灵芸和段巧笑,她俩的妆容十分新奇,一个面如桃花,一个脸若红霞,很是引人注目!”张绣之子张泉听到刘伟真的在介绍秀女,立刻跟着附和到他印象深刻的美人。
崔钦见刘伟真的把话题引到秀女身上,也跟着说道:“要说印象最深的自然是陈尚衣啊!那舞姿,我只在书院见燕王夫人有过,至今难忘啊!”
崔琰是书院的负责人之一,崔钦是没少去书院晃悠,看样子早就有异样的想法了,但这无疑是在触碰袁熙的逆鳞了。
袁熙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几个纨绔,觉得他们根本没资格这么说话,于是对着主谋魏讽问道:“魏御史,这些人吃的‘五石散’是怎么来的?别说你不知道!”
“这!恕下官不能透露,而且就算说了,燕王也不会处置他的!”魏讽发现袁熙有点生气了,终于有些得逞似的说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他小舅子甄家的人在河内搞得吗?钱也赚了,权也夺了,还有什么不敢见人的?燕王不会在意的!”崔钦确实嗑嗨了,后面的话都有些飘了。
这件事,确实出乎袁熙的预料,甄尧居然在生产五石散,而且还贩卖给各级官员,这是重罪,袁熙曾出台了相关法律的。
“沮师也知道吗?”袁熙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是沮授在问自己的话。
简单来说,沮授借五石散向袁熙发难,表示袁熙一直在利用害民残民的物品发财,增强实力,怎么敢称王称帝的,德行不够啊!
“家门不幸,有个侄儿最近吃此物吃死了!我才特意让魏御史调查了一番,这几位就是证人,他们常吃!”沮授看着袁熙,明显在质问袁熙。
“沮师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吧!总不能只是为了告诉我此事,才搞这么大阵仗的吧!”袁熙知道今天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杀了甄尧或者严惩整个甄家,燕王可有意见?”沮授没说话,这是魏讽说的。
袁熙终于有些怒了,他盯着魏讽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袁熙倒不是不想清理五石散,只是甄尧或者说甄家,已经跟袁熙是利益共同体,就连甄宓一直不肯见袁熙,袁熙都得把她当做正妻待着,燕王妃稳稳的是甄宓的,这就是袁熙的基本盘,背后最大的支柱。
因此,袁熙现在不可能动甄家的,最多也就是小惩大诫。
魏讽笑了:“哈哈哈哈!!!那就别怪我们逼宫了!动手!”
魏讽说完,那帮纨绔子弟的手下们立刻掏出兵器向袁熙这边过来,崔钦更是大声笑道:“袁显奕,不是只有你会耍阴谋手段。当年你在邺城如何控制河北,今天我们也会在许都控制天下!”
袁熙看着这些纨绔子弟的手下,又看了看伏寿,轻笑道:“就凭你们也配!太后怎么会选了这些废物来宫变?”
伏寿的反应反而出乎袁熙的预料,她似乎也被魏讽的操作给吓到了,大声说道:“魏讽,谁让你这么干的,我们不是只劝诫吗?哪来的逼宫!”
“太后!今日事已至此,无论结果如何,沮授愿一力承担!熙儿,你不用试探太后,她确实不知道!”沮授似乎就没指望魏讽他们能成功,居然在替太后伏寿备书。
“说这么多干什么,只要他一死,天下必然再乱,到时候大家都有机会!哈哈哈哈哈!!!!”这次说话的是张绣的儿子张泉,显然,他也有点嗑嗨了。
不过,作为董卓当年的从属,张绣一家对于天下动乱有着极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