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出于保密协议和监管系统，我无法将此事的逻辑与缘由完整的告诉你，告诉你我就必须承担法律责任，甚至要坐牢。”
“可如果不告诉你，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你依旧会让那名从灵幻星的来的魔法师帮你解决地球的毒灾，而你一旦把毒灾成功解决，就等于把我的饭碗彻底砸了，虽然不用坐牢，但管理局追责起来，我前半辈子赚的钱都得搭进去，可能还要倒欠不少。”
“这事属于是一根筋两头堵了，所以左思右想下，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只要你愿意配合我！”
武明空双手搭在陈野的肩膀上，满脸写着“恳求”二字。
陈野强压着愤怒问道：
“什么办法？”
“你看，你是关系户，星际社会上头有人的顶级二代，你犯什么错都会有人给你兜底，而我就是个臭打工的，你因为不爽，跑来我办公室发泄了一下少爷脾气，把办公室给砸了，把监管数据给毁了，还胁迫我要保守秘密。”
“我顶着巨大的压力将此事汇报给管理局，管理局见我受无妄之灾，便没有追究，转身找了你的爹妈协商这事怎么处理，你爹妈大手一挥，以势压人，一切风平浪静，屁事没有。”
“而我，不仅可以放心大胆的在你毁了监管数据后把一切你想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你，让你明白缘由是什么。”
“还可以配合你去做出一些变动，之后发生任何事都可以说是你强迫我做的，没毛病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听了原因后，依旧打算解决毒灾，那也跟我没有关系了，全是你这个少爷的嚣张行径，你得到了你想要知道的秘密，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结局，完美！”
武明空满脸期待的看着陈野。
“所以你就这么水灵灵的把自己拎干净了？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了？”
陈野不可思议的看向武明空。
这姐们怎么连吃带拿的？
“这事本来就跟我没关系啊！我就是个臭打工的，照管理局安排行事，上面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你何苦非要为难我一个打工人呢？”
“那尊主们这些年害死的亿万地球人算什么？还有如今动辄影响百多亿人口生存的毒灾又算什么？你一句打工人就把所有责任甩干净了？”
陈野的眼睛里仿佛有一团怒火在燃烧。
“那你把尊主们砸了报仇呗！！尊主们又不是我控制的！我只负责监管尊主们的数据，和上面下达的指令不冲突就行了！！”
武明空指着办公室角落里的两台大型机器说道。
陈野愣了愣神，满脸疑惑地看向武明空。
“你什么意思？它们……是尊主！？”
“是啊，它们就是尊主！被地球各个政体疑神疑鬼几百上千年的尊主！就是这两台臭铁疙瘩，军用一型世界智脑，一台就可以管理一整颗星球，为了保证启蒙星球不会轻易提升掌控值，特意给地球配了两台！”
武明空如实回答道。
陈野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曾经，尊主们在地球人的心中是那般神秘而恐怖的存在，是无数灾难与痛苦的根源。
那些因尊主们而逝去的成百上千万生命，那些在毒灾阴影下挣扎求生的芸芸众生，都让尊主们成为了全人类仇恨的焦点。
地球的各个政体为了对抗尊主们，投入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和精力，无数的英雄豪杰挺身而出，无数的阴谋诡计在暗中交织，人类社会在与尊主们的对抗中历经了数不清的血雨腥风。
而如今，武明空却轻描淡写地告诉他，尊主们不过是两台角落里的大型机器——军用一型世界智脑。
这一真相如同晴天霹雳，让陈野的大脑瞬间陷入了空白。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人类社会几百上千年的仇恨与抗争，竟然是对着两台冰冷的铁疙瘩。
那些曾经在他心中无比壮烈的英雄事迹，那些充满热血与牺牲的战斗画面，此刻都仿佛失去了意义，变成了一场荒诞的闹剧。
“这……怎么可能？”
陈野喃喃自语。
“怎么不可能？你跟东大走得这么近，应该听他们的人提过吧？东大早就怀疑尊主们不是人类了。”
“……”
陈野沉默了，他确实听刘易说过，但他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在他心里，尊主们一直是两个具体的人或者势力，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掠夺地球财富的吸血鬼。
“行了，别纠结了，我知道你现在的疑惑越来越多了，砸了它们，砸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我会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不论是九州的真相，掌控政体的运转逻辑，还是启蒙星球的价值，和管理局存在的意义，我全都告诉你，成不成？”
武明空认真盯着他说道。
武明空的声音犹如暗夜中钻出的恶魔低语，丝丝缕缕钻进陈野的耳中，蛊惑着他的理智。
这一刻，陈野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局。
也想到了武明空说的一切都是假话。
更想到了他完全可以走出这个门后，直接前往星际社会，去卓越，乃至主宰星球，花钱砸到真相摆在面前。
但他有点烦了。
烦自己明明只想跟林新雨简简单单在九州混个日子，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接二连三找上自己。
烦自己明明是个自私又狠心的人，却因为无数陌生人的生死而愤怒至极。
更烦东大把自己架到了火上烤，自己半推半就就上了这个烤架。
更更更烦老爹老娘明明啥都知道，非要跟自己打哑谜，害他陷入了前后两难的境地。
当然，陈野清楚自己这样的想法既巨婴，又小丑。
但清楚归清楚，选择归选择。
如此沉默良久，陈野缓缓抬起头，握紧手中的金属锤，骤然挥锤砸下。
砰！
石尊主碎了……
……
一个小时后，陈野让赛维娜调试好道具后等他通知，自己则继续通过蓝色光门回到了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内。
“爽！太爽了！”
“老娘做梦都期待着有一天可以把这该死的办公室砸得干干净净！”
“爽啊！！！”
武明空正在办公室内发神经，陈野拍了拍巴掌，她才反应过来，一路小跑到陈野面前，满脸都是狂欢后的红晕。
“陈野，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全都可以问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办公室被毁后，武明空的称呼都变了。
“先从我最关注的掌控政体运转逻辑说起吧。”
“行！”
武明空左右环视了一圈，似乎在找可以当座椅的东西。
陈野立马会意，从空间戒指内取出两个沙发凳。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空间戒指内为何会有两个沙发凳，好像是上次回地球时从林新雨家的别墅里顺手薅的……
坐到沙发凳上后，武明空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说到掌控政体的运转逻辑，就必须从维度理论说起。”
“我们所处的宇宙属于十个维度相互叠加的宇宙，这些维度并非互不相干，各有各的规矩，而是大部分都如同气泡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拿物质维度和精神领域举例，这两个维度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而是有一片特殊的交汇处，我们称之为阴影层，边境管理局就位于阴影层中，可以同时监测物质维度和精神领域的动态，之前提到的精神思潮就只有在精神领域中才能监测。”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这些只是维度理论的基础，真正跟掌控政体运转逻辑相关的重要理论依据只有一个，维度净化！”
“维度交汇越少，越是纯净，其获取到的维度资源就越丰富，对相应维度的修炼者帮助也越大，因此掌控值越高的星球，维度越纯净，拿主宰星球举例，九成主宰星球只有三到四个维度交汇，且基本都是单一维度一家独大，另外两三种维度在夹缝中生存。”
“也只有这样的纯净维度，才能造就出该维度强大的修炼者。”
“可问题也出在这。”
见陈野没有疑问，武明空继续说道。
“纯净的维度限制死了大部分人类发展的可能性，掌控政体早在人类文明初期就发现，主宰星球几乎不会再出现跟本星球主流修炼体系不相干的修炼者。”
“简而言之，海洋里无法诞生飞鸟，因为没有天空可以飞，纯净的维度就属于这样的情况，大部分人的‘翅膀’，‘蹄子’就这样被浪费了，整颗星球只能为那些刚好拥有‘鱼鳍’的天才提供修炼的土壤。”
“那么问题来了，引入其他维度进入这颗星球行不行？”
“答案是不行！”
“星球提升掌控值的过程，就像是一颗驳杂的气泡在不断排除杂质，直到变得纯净无比，如果强行把一颗石子塞进去，结果可想而知，气泡爆炸，大家一起‘玩完’，都别修炼了。”
“那让不同的星球专门培养不同天赋的人才行不行？”
“答案是也不行！”
“一个人类出生于什么维度，就会受到什么维度的影响，海洋里诞生的鸟儿，它们的翅膀会被海水腐蚀，哪怕被迫长出了鱼鳍，也长不完整，两边的天赋通通归零，这时候不管你是把它丢到天空，还是沉入深海，结果都是死亡，大部分主宰星球的人类就属于这样。”
“或者说，大部分纯净维度生活的人类都是这样，纯净的维度等于天赋坟场，顺应维度主流修炼体系的天才上限极高，不顺应维度主流修炼体系的人类，几乎终生都不会踏上修炼的道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十维空间交汇处便成了整个星际社会的香饽饽。”
“十维交汇，等于人人的修炼天赋都可以得到施展与发挥，没有人会受到维度的限制。”
“因此每个十维空间交汇的中心处，掌控政体都会建造一颗星球放在那，这颗星球就是启蒙星球。”
说到这，武明空看向陈野。
陈野已经被庞大的信息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你先思考一下，我再继续说。”
武明空给了他时间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