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钊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手中的藤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晃了晃脑袋,似乎忘记了刚才要做什么。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王钊困惑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池黎时毫无波澜,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影子。
池黎微微躬身,声音恭敬:“大人,您可能是走错地方了。”
王钊皱眉思索片刻,最终摇摇头离开了。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
“宿主,你又乱用法术。”系统997的声音充满无奈。
之前主神大人告诉自己,让池黎少在小世界动用能量,就目前这些世界,哪个能承受?
“一个小术法而已。”池黎轻描淡写地回答,“让他失忆,省得麻烦。”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住处——一间狭小但整洁的石室。影宫的训练生活极为严苛,每个影卫都过着近乎苦行僧般的生活。
池黎盘腿坐在石床上,开始调息。这具身体虽然年幼,但潜力惊人。他能感觉到经脉中流动的内力,虽然微弱,却异常纯净。
“997,我需要更多关于江云寒的信息。”池黎闭着眼睛,在脑海中与系统交流。
“根据资料,江云寒是当朝七皇子,母亲是已故的兰妃。兰妃出身寒门,在宫中备受排挤,在江云寒八岁时病逝。此后江云寒一直独居西偏殿,处境艰难。”
池黎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思:“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该有那样的眼神。”
“宿主的意思是?”
“江云寒有问题。”池黎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透过铁栅栏洒在他脸上,勾勒出少年精致的轮廓。“他的眼神...像是经历过太多。”
系统997沉默片刻:“宿主怀疑江云寒也被人穿越了?”
“不是,云寒还是云寒,灵魂气息没有变。”
……………………
五年后·影宫终选
寒风卷着细雪呼啸而过,演武场四周的火把在风中剧烈摇晃,将三十名黑衣影卫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
他们单膝跪地,铁面覆脸,如同三十尊没有生命的雕像,静默地等待着最终的命运裁决。
影宫大统领秦震手持鎏金名册,玄铁战靴踏过积雪,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声。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最终停留在最前排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影十七。”
低沉浑厚的声音穿透风雪,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池黎缓缓起身,铁面下的眸子沉静如古井。五年的严苛训练,已将当年那个瘦弱少年淬炼成一把出鞘的利刃。
他站姿如松,周身气息收敛得滴水不漏,却偏偏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秦震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复杂难明。作为影宫大统领,他太清楚这个编号十七的影卫有多么特殊——五年来,此人在所有训练中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平庸,却在最终选拔时一鸣惊人。
“自今日起,你正式脱离影宫,入皇城效命。”秦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陛下亲自点的名。”
池黎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属下领命。”
身后传来几不可闻的抽气声。
跪伏在地的影卫们虽然纹丝不动,但池黎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射在自己背上的视线——有艳羡,有嫉妒,更有深深的畏惧。
影宫每五年一次的终选,向来是生死场。三十人进,往往只有三四人能活着走出去。而今年,竟然只选了池黎一人。
秦震忽然上前一步,玄铁护腕与池黎的铁面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金属交鸣:“小子,记住。”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在陛下面前,藏好你的爪子。”
池黎瞳孔微缩,却见秦震已经转身,扬声道:“其余人等,入地牢待命!”
随着这声令下,二十九名影卫齐刷刷起身,如同提线木偶般整齐划一地转向地牢方向。
他们的铁面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仿佛一群没有灵魂的傀儡。
池黎站在原地未动,看着那些人离开,那里等着他们的,要么是下一轮残酷的训练,要么就是死亡。
“怎么?舍不得?”秦震冷笑一声,“影卫本就不该有感情。”
“属下明白。”池黎收回目光,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秦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拿着,这是陛下的手令,今夜子时,会有人带你入宫。”
池黎双手接过令牌,触手冰凉。
令牌正面刻着龙纹,背面是一个猩红的\"影\"字。
“记住,”秦震最后警告道,“从今往后,你的命只属于陛下。”
风雪渐急,池黎站在演武场中央,看着秦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池黎低头摩挲着手中的令牌,铁面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五年了,终于可以见到云寒了,云寒既然点名要我,估计……是还记得我。
皇城·御书房
池黎跪在冰冷的金砖上,垂首静候。
他的姿态恭敬而克制,黑色影卫服包裹着精瘦的身躯,如同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刃,锋芒尽敛。
殿内龙涎香在鎏金香炉中静静燃烧,袅袅青烟在空气中勾勒出诡谲的纹路。
但这奢华的熏香却始终掩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像是从殿角的阴影里,从金砖的缝隙中,从那些看不见的角落里幽幽渗出。
“抬头。”
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骤然划破沉寂。
池黎缓缓抬眼,视线顺着玄色龙袍上繁复的金线纹路一寸寸上移,最终对上了龙案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江云寒。
五年光阴,将当年那个在西偏殿忍辱负重的少年皇子,雕琢成了如今令人望而生畏的帝王。
他斜倚在龙椅上,一袭玄金龙袍加身,在烛火映照下流转着暗芒。
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比记忆中更加锋利,眉如刀裁,眼若寒星,薄唇抿成一道无情的直线。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神——深黑如墨的瞳孔里仿佛蛰伏着某种危险的东西,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