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瞳孔收缩，那根本不是虫族声波攻击的频率。
更像是某种空间共振。
虫卵外壳剥落时，他看见卵核里蜷缩着的东西并非幼虫，而是团扭曲的暗物质。
\"那是……\"齐猩的匕首在虚空中划出火星。
暗物质膨胀，将程野的颅骨撑成碎片。
慕寒的精神力感知到空间结构正在崩塌，他一把拽起齐猩冲向石阶缺口。
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锐响，齐猩的战术裤被空间裂隙擦出青烟。
他们刚冲出祭坛，整片地下广场就坍塌成黑洞。
慕寒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洞窟岩壁上。
齐猩的匕首插进岩缝才稳住身形，转头看见黑洞正在缓慢旋转，吞噬着周围一切光线。
\"利维坦！\"慕寒盯着黑洞深处若隐若现的巨型舰影。
但那些利维坦和之前慕寒见过的不同，舰体表面布满珊瑚状增生体，舰腹的产卵管正在喷射黑色黏液。
那是无数的寄生虫虫卵......
慕寒的战术手套擦过岩壁渗出的冷凝水，齐猩的匕首尖还卡着半截焦黑虫甲。
两人背靠背喘息，看着那个旋转的黑洞将最后一点紫色余烬吞没。
“利维坦舰群……怎么会出现在地心？”齐猩扯掉卡在防弹衣上的蛛腿残骸，伤口处的青紫已经蔓延到手背。
慕寒摸出贴身口袋里的菱形结晶，虫族基因图谱在掌心发烫：“程野说‘共生计划’，炼金术师协会怕是早被渗透了。”
结晶折射的冷光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
“这些利维坦舰体有珊瑚状增生，应该是被虫族基因污染后的变异体。”
“变异利维坦产卵管喷射虫卵……”齐猩突然抓住慕寒手腕，“那整个魔都地下河道都可能被污染！暗月教派想制造虫族洪水！”
慕寒短刀在岩壁划出火星：“但母皇已经被我杀掉，这些虫卵没有宿主……”
话音未落，他瞳孔骤缩。
两人头顶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数十颗黏液包裹的虫卵正顺着钟乳石滴落。
慕寒反手甩出短刀钉住齐猩衣领，将他拽进岩缝的瞬间，虫卵在刚才站立的位置炸开漫天黑雨。
“艹！”齐猩的夜视仪彻底碎裂，他抹开糊住眼睛的虫液，“这些卵见风就长！”
慕寒的精神力扫过岩缝深处，按住齐猩肩膀：“别动。”
他们藏身的岩缝深处，半截人类小腿骨卡在裂缝里，骨头表面布满牙印。
慕寒用刀尖挑开小腿骨上的黑袍碎片，暗月教派蛇形纹章在布料上泛着荧光。
“有人比我们先到这儿。”
慕寒抬头，对上一双闪烁着诡异紫光的眼睛。
岩缝深处，本该死去的程野浑身包裹着虫甲站了起来。
他的右脸虫斑已经蔓延到整个头颅，颅骨缝隙里钻出无数蛛形触须。
“慕寒先生，您对共生计划的理解……太肤浅了。”程野的声音带着虫鸣般的颤音，触须尖端滴落腐蚀性黏液。
“真正的永生，是让虫族基因成为人类第二套神经系统。”
慕寒的短刀在程野虫甲上擦出火花：“你把自己变成了虫族培养皿？”
“这是进化！”程野突然张开嘴，数百只蜘蛛幼虫从他喉管涌出。
“炼金术师协会早已厌倦被皇室压制，只有虫族能给我们真正的力量！”
齐猩甩手扔出脉冲弹，电磁脉冲却对程野的虫甲毫无作用。
慕寒翻身跃起，短刀刺向程野后颈的法阵残骸，刀刃却被蛛丝缠住。
“你的刀，太钝了。”程野的触须缠住慕寒手腕，腐蚀性黏液开始侵蚀防弹衣。
“现在跪下，我可以让你成为首批共生体。”
慕寒扯断被腐蚀的袖口，右手掌心的黑色血管暴涨。
共生体的蛇形纹路亮起血色，他抓住程野的触须，将整只右手插进虫甲缝隙。
“啊！！！”程野发出骇人的惨叫，共生体正在疯狂吞噬他体内的虫族基因。
慕寒的右眼泛起血色，额角青筋暴起，但嘴角却勾起冷笑。
齐猩趁机用匕首割开程野后颈的虫囊，黑色脓液喷溅在岩壁上滋滋作响。
“慕寒！撑住！”
慕寒的右手已经碳化到肘部，但他仍死死扣住程野的神经节。
当最后一丝虫族基因被吞噬干净时，程野的躯体轰然倒塌，炸成漫天晶粉。
慕寒跪倒在地，整条右臂只剩下森森白骨。
齐猩冲过来要扶住他，却被慕寒用左手制止。
“别碰……共生体还在吞噬我的细胞……”
慕寒的声音发颤，但他从医疗包里翻出骨水泥和再生剂，“帮我把右手封进树脂。”
齐猩红着眼眶按住他肩膀：“会留疤的！”
“疤是勋章。”慕寒将共生体纹路逼回手腕封印，用牙齿咬开树脂包装。
“小智，记录右臂神经信号，准备生物打印新肢体。”
“正在扫描……建议立即返回希望号进行全身消毒，虫族基因污染度已达87%。”小智的声音带着警报。
慕寒将树脂倒在碳化的小臂上：“齐猩，带着结晶先走，我断后。”
“放屁！”齐猩扯下黑袍人的皮带扎紧慕寒上臂止血，“要走一起走！”
两人不再多言，慕寒用左手组装起脉冲步枪，齐猩把剩下的脉冲弹装满弹匣。
岩洞深处传来更多利维坦舰体钻地的轰鸣，地面开始簌簌震颤。
“往西北方向突围，那里有废弃地铁隧道。”慕寒的精神力扫过头顶岩层，“三分钟后有舰体撞击这个区域。”
齐猩背起慕寒，在岩缝间跳跃：“你特么轻点！老子脊椎要断了！”
“闭嘴，保存体力。”慕寒将短刀插进岩壁借力，左手扣住齐猩战术腰带。
共生体纹路在腕间忽明忽暗，他意识到什么，“齐猩，你耳后……”
齐猩摸向后颈，扯出半截注射器：“艹！什么时候中的招？”
慕寒的瞳孔骤然收缩，注射器针头泛着蓝光，正是暗月教派控制傀儡的神经毒素。
“别拔！毒素会瞬间扩散！”
“那怎么办？”齐猩的呼吸开始急促，耳后的虫纹正在浮现。
慕寒扯断注射器，将残留药液倒进树脂密封袋：“小智，分析成分。”
“初步判断为虫族神经毒素与魔法阵符文的混合药剂，具有基因改写功能。”小智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建议立即注射抑制剂。”
慕寒从医疗包翻出抗毒素，却发现齐猩的瞳孔已经泛起血色。
“慕寒……我可能撑不住了……”齐猩的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慕寒按住他后颈的注射孔，精神力如细针般刺入神经节：“坚持住！我要你活着！”
齐猩抓住慕寒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如果变成怪物……杀了我。”
慕寒没有回答，他咬开抗毒素包装，将淡蓝色液体注射进齐猩颈动脉。
共生体纹路暴起，开始吞噬残留的神经毒素。
“啊！！！”齐猩发出痛苦的嘶吼，皮肤下鼓起无数黑色血管。
慕寒的左手也被共生体侵蚀，但他仍死死按住齐猩的伤口。
当地面传来利维坦舰体撞击的轰鸣时，齐猩的瞳孔终于恢复清明。
他看着自己布满黑色纹路的手臂：“我……变异了？”
慕寒扯掉已经碳化的右手掌，树脂密封的断肢沉甸甸的：“暂时压制了毒素，但虫族基因已经融入你血液。”
“会变成你那样吗？”齐猩活动着手指，黑色血管在皮肤下流动着荧光。
慕寒将短刀插进岩缝固定身体：“不一定。我的共生体来自母皇，你的是神经毒素变异……或许能开发出新能力。”
齐猩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虫纹：“比如操控虫子？”
慕寒看着那些虫纹突然活过来般蠕动，齐猩的伤口处钻出一只蜘蛛幼虫。
但幼虫刚接触到空气，就被共生体纹路吸成干壳。
“看来是的。”慕寒扯断幼虫残骸，“现在能动吗？”
齐猩捡起匕首，刀锋映出他泛红的眼睛：“能。但我想先宰了程野那孙子。”
慕寒的通讯器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小智的声音夹杂着爆炸声：“慕寒！希望号被利维坦舰群包围！”
“坐标！”慕寒扯下岩壁上的脉冲步枪。
“西北方向十五公里，利维坦舰体在制造虫洞……”小智的声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齐猩的怒吼。
慕寒转身，看见齐猩正用匕首刺穿自己手掌，黑色血液滴在地面形成蜘蛛图腾。
共生体纹路暴涨，将两人包裹在黑色茧状物中。
“这是……什么？”慕寒感觉精神力正在与某种古老魔法共鸣。
齐猩的瞳孔完全变成紫色：“暗月教派的老巢在蛛后洞穴下方！我能感觉到虫族母皇的残留意识！”
慕寒的共生体挣脱黑色茧状物，右手腕的封印裂开蛛网状纹路：“母皇没死？但祭坛已经崩塌……”
齐猩的匕首指向岩壁深处：“祭坛是空间节点！母皇把意识上传到了星环网络！”
慕寒突然明白过来，他摸出菱形结晶：“程野的虫卵里是母皇的基因图谱……他们在用星环网络复活母皇！”
齐猩扯掉后颈的结痂：“现在怎么办？希望号撑不了多久！”
慕寒将结晶按进共生体封印，血色纹路与结晶共鸣。
他抓起脉冲步枪，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
“我要黑进星环网络。”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用母皇的基因图谱当病毒。”
齐猩抓住枪管：“你疯了？这会烧坏脑神经！”
“你有更好的办法？”慕寒的精神力已经刺入枪载电脑，“小智，准备神经接驳。”
“正在连接……警告！利维坦舰群正在充能主炮！”
慕寒扣动扳机，脉冲子弹擦着他太阳穴射进岩壁。
在齐猩的怒吼声中，他的意识坠入数据洪流。
星环网络里，无数光丝正编织成母皇的巨茧。
慕寒的精神体化作刀锋，斩断光丝时却发现自己也在被数据化。
“慕寒！你的共生体在保护意识！”小智的声音忽远忽近，“但物理躯体会脑死亡！”
慕寒看着右手掌心的共生体纹路正在吞噬数据洪流，明白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将菱形结晶刺入数据茧核心，母皇的嘶吼震碎整个网络。
“人类……你竟敢……”母皇的声音带着数据杂音，“但我已经无处不在！”
慕寒的精神体开始崩解，但他笑着将短刀数据刺进母皇复眼：“那就无处不在地死。”
当慕寒从神经接驳中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消毒水的气味。
医疗舱的蓝光映出齐猩焦急的脸，小智的电子音正在报告：“脑神经受损度37%，右臂再生完成度92%……”
“希望号呢？”慕寒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齐猩递过温水：“利维坦舰群撤退了，暗月教派启动了自毁程序。”
“整个蛛后洞穴都在坍塌。”
慕寒挣扎着坐起，医疗舱的束缚带自动松开。
他摸着手腕的共生体封印，发现菱形结晶已经消失。
“母皇死了？”
“星环网络崩溃了，但……”小智调出全息投影，显示着地面密密麻麻的虫洞，“虫族基因已经扩散到全球。”
慕寒的瞳孔映出全息影像里喷涌的虫族洪流，忽然勾起嘴角。
“正好。”他将新长出的右手握成拳，指节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
“该让某些人知道，什么叫以毒攻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