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只觉得自己的额头青筋在跳,自己怎么就找了个这个玩意,捏了捏眉心,既然是到了坤宁宫,弘历也没想着这会儿就走了,刚下朝,准备陪着自己女儿用个早膳。
按规矩,侍膳是要站着的,但弘历是赘婿,富察琅嬅和留下的高曦月都不用,璟瑟也是直接就坐下开吃。
话说回来,纵观后宫但凡是后妃都不用,弘历还是很‘随和’的,那就没道理叫后宫位份最高的两个人,站着侍膳。
青樱委委屈屈的离开,一路上大跨着步子,那比别人高许多的旗鞋她穿的摇摇晃晃,但一直没出什么事儿。
回到延禧宫以后,惢心看着坐在梳妆台边,支着自己下巴,默默流泪的青樱,心里五味杂陈,怎么说呢,就觉得自己前路不仅渺茫,还觉得自己小命可能随时不保。
“主儿,您如此聪慧,怎么能当众和皇上对着来呢,皇上如今是一国之君啊,咱们还有一百遍宫规呢。”
踌躇良久的惢心,看着坐着一动不动的青樱,绞尽脑汁开始哄青樱,青樱睫毛微颤,惢心心下微喜,知道自己这个劝法有用。继续说道:“您与皇上那可是自小的情分,主儿,皇上如今刚登基,前朝事多纷乱,后宫又有...”
剩余的话不需要惢心继续说,青樱直接就说出口了:“后宫又有太后,皇后,太后因与本宫姑母之事儿一直不喜本宫,皇后更是记恨本宫差点成了嫡福晋...弘历哥哥定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故意这般对我的。”
璟瑟听着久久惟妙惟肖的转播,忍不住点头,对对对,你的弘历就是因为要保护你,所以别人锦衣华服,珍馐美馔,宫室富丽堂皇,而你乌拉那拉氏作为真爱,只能龟缩在延禧宫,被内务府欺辱,见不到自己的弘历哥哥...
这惢心,她来了没有直接处理掉,用处不就显现出来了,是个会哄人的,若不是她每天提醒青樱,墙头马上,青梅竹马,保护这些,估计青樱还坚持不下来呢,说不准早就自我pUA不下去了。
阿箬被半死不活的拖回延禧宫,就直接被慎刑司的人扔到了院子中间,duang的一声,没有惊动‘认真’抄宫规的青樱,却是惊到了惢心的。
最后就是阿箬被抬到了自己的床上,惢心十分温柔的给阿箬上了药,谁也没有看到阿箬的满腔恨意,她自始至终都是按照自己主子的心意说话的,可恨出了事儿,乌拉那拉氏甩手的比谁都快。
惢心如今受到重视,阿箬倒是知道为什么,为了御前的李玉,为了太医院的江与彬,景仁宫皇后如今他们再也见不到了,什么人脉都没有接收到,她的那位主子,端着清高的架势,看不清那些黄白的‘阿堵物’,其实最是吝啬。
不论心头想过多少算计,阿箬最后都只是沉默的没说话,倒是惢心上了药以后,还继续用自己那温柔柔软的声音说道:“阿箬姐姐,主儿还是在意你的,这药便是主儿赏的,下次姐姐可莫要在逞口舌之快了,如今主儿被带累着要抄百遍宫规,正在气头上。”
阿箬都不带回复的,自己那位主子甭管是抄府规,还是佛经,宫规,那速度都快的很,紫禁城第一抄书人,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青樱绝对是脑袋空空的抄,一句都没记心里。
啪啪啪打了青樱的脸,璟瑟没觉得达成了什么成就,青樱那玩意,癫婆,脑子跟别人不一样,许多事儿到了她那里自有一套说辞,再加上身边的人都是捂住眼睛和耳朵的存在。
寿康宫的太后甄嬛听着今早坤宁宫发生的事儿,冷笑一声,她那个便宜孙女,最是厉害,也最是哄弘历和先帝。
“景仁宫的乌拉那拉氏,如何了?”
福珈怔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太后预料的是对的,您这边不出手,皇上自然会出手,东西都是齐汝那边准备的,就是药性比较慢,走的是缓缓图之的路子。”
“呵,这么多年哀家看他和乌拉那拉氏的女儿打得火热,以为他忘记了那一碗差点要了他命的绿豆汤,谁知道皇帝还是记得的。
如此也好,前朝的张廷玉他们可不是什么好缠的,哀家不沾手,景仁宫不论什么死因都与哀家无关,这次皇上用富察氏压下汉臣,日后再想从满臣手里撕扯东西出来,可就麻烦了。”
该说不说,作为前任女主,甄嬛是有点政治敏锐性的,且弘历做的最错的事儿,就是伤了甄嬛的心,不论到底是不是互相利用,在这个宫里,甄嬛和弘历俩人才是真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和敬公主,是个有玲珑心的,也是了解皇上的人。”
福珈觉得,得罪谁都别得罪那位和敬公主,说完前缀这才继续说道:“太后,承乾宫那里,插不进手,咱们...”
在甄嬛的心里,高曦月就是个蠢蛋,就承乾宫那篱笆,她自己绝对是扎不紧的,他们的人插不进,那就只能是别的人扎紧的,且如今高曦月不吃那些汤药。
“暂时放一放吧。”唯一活着的孩子去抚蒙了,当时的主力军还是高斌,甄嬛满心愤怒无处发泄,柿子捡软的捏,高曦月就是个活靶子。
当年算计胤禛没成功,熬心那么多年,加之如今她知道,叫自己活着就是叫她继续熬心的,且弘历手里捏着的有胤禛留下的那些证据,当年事情没有闹到宗亲那里,再闹出来,她死活倒是无所谓了,她还有妹妹,族人。
是她对不住眉姐姐,也对不住温实初,她的孩子,静和...说到底,她甄嬛和乌拉那拉·宜修,他们俩人都不是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