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振眯了眯眼,看着秦逢云:“知道我是谁了?”
“不知道,但是有所耳闻。”秦逢云倒了杯茶,转动桌子上的玻璃台面,把茶杯转到对方那边,“听说郭先生给我即将合作的伙伴们送了信,想终止我们的对外合作。”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坏人一样。”郭振拿起茶喝了一口,“我分明是告诉对方,我看好你们,让他们赶紧放弃,把合作机会让给我。”
“我才刚从m国回来,跟郭先生并无焦急,倒是没想到能得到你的青睐。”
“我不是青睐你,我是青睐林家。”郭振看着林承祖,“当年我跟林洵友也有不少交情啊,可惜对方一发达就忘了老朋友。”
林承祖抓住秦逢云的衣摆:“秦先生,救我!”
郭振嗤笑一声:“多大了,还没断奶呢?”
说着也懒得跟他多说,朝一旁的小弟看过去。
对方立刻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郭振扔到林承祖面前:“签了。”
林承祖吓得身体一哆嗦,在秦逢云的示意下接过纸袋,打开。
转让合同。
合同一开始便写明,林洵友主动将手底下的三十五家画廊股份,转手给郭振。
而售价只有八千三百万……
林承祖瞪大眼睛:“你疯了!”
他们这些画廊市值估价至少十八亿!
郭振嘿嘿笑:“怎么,林公子不乐意?”
郭振脸上的疤痕特别深,他一笑,脸上看起来更狰狞了。
林承祖吓得缩了缩,往秦逢云身边躲:“秦总,你快说话啊!”
“说什么?”秦逢云看他,“这画廊是林家的,林老先生是第一持有人,你是第二,我?股份目前只有0.6%。
你们两个面前,我还有说话的份吗?”
林洵友为了拿捏秦逢云,给的股份并不多。
林洵友画的大饼是,只要秦逢云帮他把画廊做起来,日戈瓦那边所有的支出都由林家负责。
林洵友对秦逢云的实力有所耳闻,知道他不差钱。
但是看到秦逢云愿意回国帮女儿,又主动跟自己合作,哪怕他偶尔算计对方,秦逢云也一副并不抗拒的样子。
这样的态度让林洵友有了错觉,觉得秦逢云一定是有所求。
要么是想要林汐,要么就是盯上了日戈瓦那边。
国内的画廊对他来说,不过是合作的投名状。
一旦掌握了心理优势,林洵友就不会为难自己。早早说明画廊这边现在由自己占大头,等过段时间会一点点转让股份出去。
林洵友以为秦逢云不知道林承祖的身份,他说的转让出去,很容易让外人以为是要转移给他的女儿林汐。
看到秦逢云没反对,林洵友就更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此时被秦逢云说开,林承祖一愣:“你知道了?”
秦逢云看他:“知道什么?知道画廊是你父亲为你安排的,知道林汐从来就没有拿到过林家继承权?知道……”
“你都知道了!”林承祖惊的站起来,“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你不说话!”
秦逢云笑了:“说什么?”
“你……”不是林汐一伙的么。
林洵友告诉过他,秦逢云跟林汐交情匪浅,他之所以愿意答应他们父子的合作条件,都是为了林汐。
可如今他从秦逢云的眼里看不到对林汐的一丝情意。
秦逢云:“你们父子也很好笑,我是什么很贱的人么,为什么要对林汐念念不忘?”
“可是、可是你明明……”
“行了,你们两个别在那儿扯别的,”郭振一拍桌子,“签,还是不签。”
秦逢云:“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不参与。”秦逢云站起身,“我到外面等林先生。”
“不要,不要走!”林承祖拉住秦逢云的手臂,“秦先生,你不能不管我!”
“这不是我能管的事,”秦逢云拉开林承祖的手,“没看懂么?人家想跟你说话。”
“你……”
秦逢云也很好奇事情会怎么发展,直接出门,将空间留给两人。
林承祖拿出手机想给林洵友打电话。郭振:“别叫人了,他来了也没用。”
林承祖打过去,电话却一直提醒在忙。
林承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
“怎么就是针对你?我们这是在商言商。老子看中你的美术馆了,想买,不行?”
郭振拍拍桌子:“赶紧签,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我不签!”林承祖咬着牙,“这是我爸的心血,我才不会——”
“呸,”郭振起身,直接走到林承祖面前,抓住他的手,接着拿出匕首划破他的手指,“要不是林洵友的东西,老子还不要了呢!”
等鲜血从伤口涌出打湿手指,郭振直接压着林承祖的手指按了上去。
林承祖吓得话都不敢多说。
等按完了,郭振道:“当年你老子做的事,我可心知肚明。告诉他,这美术馆还得让他好好经营呢,让他好好赚钱,等赚了钱,我请他吃饭。”
“你们你们这是强买强卖!合同不会生效的!”
郭振嗤笑:“放心,我会给你老子打电话的,我们两个自然会好好商量。”
林承祖咬着牙捏着手指,眼看着郭振离开。
等人走了,他也想走。可打开门,却见门口有人守着。
“林先生,稍等等吧,我们老大说了,除非林洵友亲自来接你,不然,不让你走呢。”
“你们!”
...
林洵友接到郭振电话时愣了一下,许久没想起对方是谁。
“怎么,连郭哥都不认了?”郭振点了根烟,电话里响起火机摩擦的声音,“当年要不是老子,你能搭上大小姐?”
林洵友一愣,才想起对方是谁:“郭振,你怎么……”
“我怎么,没进去,让你很遗憾?”郭振哼了声,“说吧,在哪儿见方便,咱俩见一见。”
“我没时间,我跟你没——”
“你儿子已经签了合同了,你这个身为老子的再按个手印,咱合同才能生效啊。”
林洵友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什么?”
“当年你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可替你记着呢。港口那两桶汽油,还是我给你扛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