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常家老宅,并没有什么异样,周立强也谢绝了驴大宝邀请他们进来的好意,估摸着一会还要应付上级领导的盘问,毕竟跟尸阴教牵扯上,就不是小事。
熊娇娇凑过来,好奇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人没追到?”
没等驴大宝说话,眼睛扫了眼他手上拿着的白布魂幡:“这东西都拿到手里了,应该追到人了才对,对方没有老巢?”
“有,但是不好惹。”
驴大宝疑惑问道:“里面谁来了?”
常青梅在里面会客,听着动静,来的人还不少。
熊娇娇摇头:“好像是谈什么产业,盈利的,不太清楚。”
驴大宝并没有进去,有些事情,是常家的,跟他没什么太大关系,常青梅要接管常家,就得独立面对这些。
整个下午,有人来,有人走,屋里有怒斥,有争吵,直至傍晚快要天黑的时候,常青梅才有时间出来。
看着满脸疲惫的常青梅,驴大宝内心里有点心疼,好歹是自己养了几个月的丫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丫头好像长大了,人也成熟稳重了。
“哥!”
常青梅走过来,看到驴大宝时候,眼眶子又是一红,也不管别的,扑进驴大宝怀里,抱着他,贴靠在肩膀上,就呜咽着哭起来。
很多事情,都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就比如现在常家这个烂摊子。
沧东常家是块招牌,同样在沧东本地,甚至在本市都是数得着的富户,家族有不少世俗产业,玄门世家也要供养弟子,也要资源修炼,钱哪来?所以产业是必不可少的。
可偌大的常家,一夜之间,死了一百多口子,要不是常青梅这个直系血脉回来,就等同于灭门了。
给常家管理世俗产业的经理人,代理人,碰见这样的情况,你说他们会有什么想法?
自己手里握着的可是钱,实打实的财富啊,侵吞下来,就是自己的。
面对几十上百万的小钱,或许还能理得清楚,可动则几百万上千万,唾手可得的财富,谁不眼红?
能还忍住贪婪,主动过来面见常青梅的人,要不就是常家经营的主业,是常家人在经营,不能一下子侵吞夺走,要不就是知道常家的根底,暂时只有贼心,没有贼胆,先过来探探常家这根独苗的虚实,看看有没有机会。
反正就一句话,常青梅想要百分百,轻轻松松把常家在世俗界中的产业收回来,不用雷霆手腕,不好好清理整顿一番,想让那些人拱手送回来,是痴心妄想。
驴大宝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眼睛都哭肿了,常家这摊子事,不好弄吧?”
“呜呜呜,他们欺负我年轻,没经验,都想在常家身上咬一口,撕扯下块肉来。”
常青梅抽泣着,轻声嗯了声,依偎在驴大宝怀里,瘪瘪着小嘴:“他们休想,一群不知道感恩的家伙,要不是我们常家,他们能有今天嘛?”
听到常青梅娇怒责怪的话语,驴大宝心里感慨了句,你们常家人,以前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东西啊,没准这些人,以前也都是你们常家欺压的对象。
可现在常家就常青梅这一根独苗,这根独苗又是自己养的丫头,驴大宝哪会替那些人说话,他也压根就不是那种帮理不帮亲的人。
“不着急,咱们慢慢来,先把常家这边稳定下来,在挨个收拾他们,吃了咱们的,早晚叫他们吐出来。”
驴大宝安慰着说道。
“嗯!”
常青梅依靠在驴大宝怀里,感觉踏实,不想起来,就那么闭眼赖着。
周立强带人过来,苟武站在陶红身边,见到这一幕,脸色有些阴沉,心里不是滋味。
驴大宝知道周立强来,肯定是代表七局,例行询问陈章与今天发生的事情。
牵扯到尸阴教,七局这边不可能不重视,说不定早就联系九局那边,把驴大宝的根底查了个底朝天。
驴大宝看着怀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常青梅,轻声道:“起来吧,先把七局的人应付走。”
常青梅抽泣了下,才慢慢睁开眼睛,从驴大宝怀里坐直起来。
能说的说,不能说的,驴大宝也不敢说,例如尸奴秦海茹的事情,驴大宝暂时就不敢瞎讲,怕引火烧身。
他就是个小人物,明哲保身,打心眼里也没想介入跟尸阴教之间的厮杀,太危险,搞不好就得丢了小命。
打发走七局的人,天已经黑了。
常家祠堂。
驴大宝手持白布魂幡,以神识牵动,打开魂幡禁制,把常家人魂魄放了出来。
“爸,妈,婆婆……”
常青梅大哭起来,这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亲人,生前善恶不重要,至少没害过她。
驴大宝平淡道:“给你一炷香,与常家人叙旧告别,也让他们交代交代后事!”
说完,转身朝祠堂外走去,他终究是个外人,待在这里不合适。
一炷香过后,常家这些怨魂,都要超度,尘归尘,土归土,尘世间已经不是他们该停留的地方。
常家这些魂魄,越早超度越好,对他们好,对常家后代也好。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驴大宝能护着他们神智清醒,交代完后事。
在祠堂外面,熊娇娇压低声音,忍不住问道:“你明明有能力把常家这些人的魂魄都留下,为什么不这么做呀?”
驴大宝皱眉,反问道:“换成是你的至亲死去,你愿意他们日夜煎熬受罪吗?”
熊娇娇一怔,摇头说:“我肯定不乐意呀。”朝着驴大宝眨了眨眼睛,又挤眉弄眼嬉笑着说道:“常家人又不是你的至亲。”
驴大宝看了眼夜空,淡淡说道:“可青梅是我妹子,我这当哥的,不能只想着自己,也要考虑她的感受, 心都是热的,情也都是真的,或许你现在还感受不到,以后或许也感觉不到,但那都不重要,因缘和合,缘聚缘散,都是免不了的。”
停顿了下,说道:“就像你,是你自己愿意留下来的,我从来没勉强过你,你要走,也随时都可以离开,不用考虑我们的感受,我没说假话。”
熊娇娇沉默了,眼神里多了些迷茫,也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