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另一边，循着林显福的话语，白绵也看到了，前方走廊的尽头，倒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女孩的心里猛得一紧，下意识攥紧自己的裤腿。
——有人死了，身份是谁？是那些蜂拥而至的吸血鬼当中的一员，还是学者一行人中的牺牲者？
“阿福，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犹豫了一下，白绵有些纠结的说。
而感知程度比白绵更敏锐的林显福，从那隐约的尸体轮廓中，老远的就解析出部分信息。
“从它的气味来看……嗯，死了似乎有段时间了。”
斟酌着措辞，林显福说道，“至于死状，可能会有些残忍哦，你确定要看吗？”
“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白绵紧抿着嘴唇说道。
“好吧，如你所愿，女士。”
林显福点点头，推动轮椅，很快来到那具尸体的面前。
只见，这具尸体，是以面朝下，像是正在逃跑一样的姿势倒下的。浑身上下焦黑一片。
性别，身高，乃至衣物，等等可以分辨身份的事物都已被破坏。在尸体的地面周遭，还散落着一滩散发恶臭的浑浊水洼。
“……这个模样。”
白绵静静地观察片刻，皱着眉头说道，“有点像是触及高压电，被活生生电死的啊。”
林显福闻言，立马在尸体的周边环顾了一眼，但没有发现用电设备有漏电的状况。
“我觉得也像。而这里的仪器都还算很好。”
林显福想了想，说道，“也许电源不是来自周边，而是凶手的身上。”
换言之，这极有可能是超凡者，或是宿主犯下的案件。
而华国的人员，甚至于外国人员，也没有使用电力进行攻击的人。
唯一能联想到的人，只有一位。
“嗯……这样的死状，我似乎有见到过。”
静静注视着地上的尸骸，思考半晌，白绵开口喃喃。
“就在多年以前……见到过。”
闻听此言，林显福很快明白过来，她所指的是什么。
据说在多年以前，曾经的超凡科研组，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各位顶尖人才分散各地，定期联络与聚会的形式进行科研的。
规矩的由来，是从一场忽然发生的袭击事故，导致多名技术骨干死亡后，组织痛定思痛，为了谨防此类状况再发生，才定下来的。
而这也是，“九人组”的成立初衷。
当时造成了如此多技术骨干的损失的袭击者。
据目击者描绘，对方是从电子设备里忽然出现，以用无数电流流窜的姿态出现，将在场的学者以“处刑”形式的方式残忍杀死，
当它得手之后，又在其他的高阶员工赶来之前，迅速离去，无影无踪。
事故至今，仍未找到对方的下落，也无从得知其能力的本质。
只能根据现场的惨状，以及少量目击者的描述中总结出，对方的能力跟“电流”有关，并且可以在通电的随身设备之中快速移动。
正因为如此特点，部分学者即便是被分配到各地后，也被禁止拥有自己的手机或是一些与电力有关的事物，他们接触的任何带有风险的物品都需要有护卫在场。
“你指的是，那个造成了你至今为止，都没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手机的罪魁祸首吗？”
从思绪中抽离，林显福确认道。
“应该不会错。”
白绵思索着，认真说道：“这个人的作案动机不明。
但是对于超凡组织的学者具有很强的恨意，以至于在当时犯下如此严重的案件。”
“……而这些因素，”
白绵皱眉，迟疑说道：“不就跟‘顾明河’一样吗？”
“嗯。”
林显福也想到了这一层，附和道：“照着这么思考，他们有可能是同伙。
而当时案发在场的顾明河，就有可能是帮凶，也就是叛徒。”
“我觉得也是，但是……有一点不对。”
白绵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当时的顾明河貌似并不在场。”
“据我的印象，他当时似乎是有些事情要做，早于其他人离开了。
事故发生后，彻查的途中，他也被列为了怀疑对象之一，但是最后因为找不到证据，平叔的审问也没有结果后，随着九人组的创立被排除了嫌疑。”
“这岂不是说，他在那么久以前，就已经在做内奸了？”
林显福心中腹诽道，“看来，即便是总部，也并非百密无疏的。不过再怎么说，也比几个月前的‘朱雀坊’好一点就是了。”
“疑点太多了……”
白绵叹了口气，“现在我们的揣测也没有用，还是着眼于现在的事情吧。”
“……对了，阿福，你能分辨出来，这具尸体的身份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白绵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紧张。
女孩隐隐有些惧怕，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
“有点困难。”
林显福缓步上前，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具尸体的焦黑程度，甚至已经没法辨认性别了。
唯有地上破碎的一点衣物碎片，还能隐约查到一点信息……”
虽然林显福没有上前去翻动尸体，但在他的感官能力之中，这具尸体的细节毫无遗漏地被其敏锐捕捉到。
“这是亚麻纤维。”
林显福从不远处的地面上拿起一小根微小的毛丝，“从气味上判断，这是从尸体的身上掉出来的。”
“而这个，”
林显福看了一眼白绵身上披着的白色制服，“跟你们穿的衣服材料截然不同。”
“这样啊……”
白绵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照这样看来，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学者吧？”
她依稀记得，似乎来自法国的那位学者身上就穿有类似材料制成的衣物……虽然无法百分百断定，但是结果或许十分接近了。
真让人难以置信，白绵想道，对方已经丧心病狂到，连异国的学者也不放过了吗？
凶手是否还在附近？是否还在袭击他人的路上？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阿福，我们继续走吧。”
白绵稍感不安地抱住安静的团子，深吸了一口气，“要尽快了，得赶在凶手再次出手之前，帮助其他人。”
“嗯。”
林显福点点头，当即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继续推动轮椅，朝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