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啊~
一顿饭一个馒头,人生最惨的也差不多了。
夜晚的温度越来越低,像冬雪凝成冰那般寒冷,凌霄冻的蜷缩在墙角,这里背风,还算能喘气。
想去借宿,但敲了十家门,十家不开门,甚至,每个房子都无法闯入,没有主人的允许,他们这些外来人是进不去的。
冷啊~
像她曾没钱租房无处住时睡过的公园长椅,那是一个冬天,大雪险些冻死她,之后她便畏冷,手脚上都是冻疮。
这种感觉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民,她在昆墟仙域的生活从未被钱财为难过,吃喝住行不愁、灵石仙石不缺,顶多实力不济被打杀,或者渡劫被天雷劈。
一夜难熬到天亮,阳光驱散阴霾,在无人发现的角落,一老妇似乎死去了很久。
误会~,人没死!
凌霄僵硬的扶墙起身,伸展着自己的身体与四肢,抱团确实保暖些,她炼过体,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
第二天开始,距离结束还有六十年,六十年啊!!!
上午时间,凌霄在城中四处溜达,寻寻熟人,找找住处,还得想办法挣钱吃饭,六十年不是六十天,凑合不过去。
她看到了花朝和云朗,他们穿着低调奢华,应该是有了活计,但没碰到沈沐辞,她留了记号的,也没见到封玉郎,还有君赫,这城池比一个省还要大,想要遇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浮梦城与凡界的城池的建筑区别不大,唯一区别便是这里的危险,第一晚过于寒冷,她没遇到事情,但第二晚,一道无形的影子在夜色下追逐着她。
“鬼啊———,救命啊———”
大街上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月光照在她身上,地面却出现了鬼影,如影随形,如影随形啊,让人心里发毛。
“救命啊———”
没有人救她,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那影子所过之处,可吞噬一切生灵。
打,打不死,躲,躲不掉,眼看她的小腿被吞噬,却无缚鸡之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跑,只要跑的够快,那影子就追不上她。
可凡人的精力有限,一夜过去,凌霄狼狈的从一个胡同里醒来,起身时又重重摔落在地,她掀开下摆,血淋淋的裤腿里竟少了一条小腿。
“靠!”
伤口愈合了大半,但只是薄薄一层皮,若用力可能会撑破。
“还没找到地方住就成残疾了,看来,天命如此啊~”
地上的血不能浪费,衣服还得再破些,脸也得重新化一化。
趁着天气不错,她走到了繁华的街道上。
第一个遇到凌霄的是封玉郎,他是特意在找她,担心她,但没想到见的这一幕让人哭笑不得。
“行行好,各位好心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
“善良的姑娘行行好,仁义的公子可怜可怜老婆子~”
有双做工精细停在她的面前,盘腿坐在地上的凌霄抬头,很眼熟,那双狗狗眼看她像看肉骨头。
“元一?”
“啊~终于有人来找我了——!”
凌霄撑着地面要起身,封玉郎忙伸手搀扶,他是没眼看了,当街要饭,也只有形式风格与人不同的她能做出来。
“你的腿?”
“没事没事~”
凌霄把地面破碗里的铜钱倒进怀中便就着封玉郎的胳膊站起了身,她这些日子过的很舒服,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有地方住,一日也能吃上两顿饱饭。
还是要饭来钱快啊~
“走,等我换件衣服请你吃饭~”
凌霄拉着封玉郎拐到一条无人的胡同,从袖中拿出手帕擦拭着脸,头发重新扎起,外衣脱下露出里面素净的长衫。
“你,受苦了。”
封玉郎自责自己没有早些找到她,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苦?不苦啊,地上一坐,一天至少五十文,什么也不用干。”
凌霄拄着木头棍子熟悉的走出胡同,虽收拾干净,但脸上两块红色印迹却擦不掉了,染色了,正好隐藏容貌。
“你的头发,还有脸是怎么回事?”
封玉郎走到凌霄完好的一侧扶起了她的胳膊,看着她的样子更是心疼了。
“好说好说,染了色,怎么样,不错吧~”
“让你受苦了……”
男人把她拥入怀中,如今还在浮生镜中,法力与法器都无法使用,只有离开了才能治腿。
“还行~,倒是没干什么体力活~”
这是事实,只是前两三天受了些苦。
封玉郎是城主府的座上宾,凌霄跟着他到了一个三进院子,里面富丽堂皇,还有假山池塘。
“你怎么有这么大一座宅子啊~~~”
人比人,气死人,她这三个月要饭了十多条街道!
“我现在是城主府的侍卫首领,曾救过城主性命,这是他送的~”
男人拉过凌霄的手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间,像只毛绒绒的大狗。
“以后归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
凌霄拍拍对方的后背把人推开了,她想洗个澡,再吃些好的,然后在柔软的床上睡几天。
要饭虽有钱,但刚开始不能洗澡,一泡水,小腿的断口处就会流脓发烂,还得重新去医治,钱肯定不够再看病的,所以大多时她都是只用湿毛巾擦擦身体,没有法术净身的日子很难熬。
现在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在家里洗澡比在客栈方便。
封玉郎的宅子中有一个直径二米左右的木桶,是她早早为凌霄备下的,也只有她这个神仙还保留着凡人的洗澡习惯。
“我自己就可以,你出去吧。”
“我扶你,这里地滑,摔伤了就不能碰水了~”
行吧,我知道你想看我裸体!又不是没见过!
衣服缓缓脱下,洁白的肌肤上露出道道伤疤,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过是在要不到饭时在城外采草茶、采蘑菇、摘野果、捉兔子、躲野兽时不小心摔伤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