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能放你回国。”
顾临昀的声音始终慢悠悠的,给人种运筹帷幄的掌控感。
江席简直要被气笑了,“那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还有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的具体时间。”
“等你两个妹妹被判案之后。”
江席懵逼了数秒,电话那头空气似乎都静止了,良久才传来一阵怒骂声。
“wc,我就说凌璐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合着把我两个妹妹送进警察局的就是你女朋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说的通了,怪不得顾临昀会莫名其妙对他出手,原来是在给女朋友撑腰。
“江席,江智理跟你母亲还有两个妹妹都已经憋清关系,在外面还有跟你差不多大的时私生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用我提醒,你自己也该明白。”
顾临昀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意味深长。
江席却瞬间听懂了。
江珊珊和江欣已经被江家放弃,听顾临昀的意思像是执意要把她们都送进监狱。
没了江家的支持,就算是他和母亲的娘家杨家联手也不一定能把人保下来,更何况,杨家到底愿不愿意出手相助,他心里也没底。
如果这件事被江智理知道他跟母亲还有妹妹有来往,说不准对他生出嫌隙。
这要是让那个私生子抓住可乘之机……后果他不敢想象。
聪明人之间说话总是省心省力。顾临昀知道江席听懂了他的意思,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男人在同一时刻缓缓放下了手机,双手无力地下垂,手机摔在地上发出闷响。
经济罪再重也不会判死刑,顶多蹲几年牢,虽然他不清楚两个妹妹的具体涉嫌金额,但总归不会太多。
几年时间一晃而过,不会很久的,出来之后又能重新开始,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他以后多补偿她们两个一点。
江席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个念头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总之不管怎么样,他都实在没必要淌这蹚浑水……
“你要是真想听,可以走近点。”顾临昀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身后的凌璐,眼含笑意。
凌璐原本就没隐藏行迹,闻言走到他面前,“好啊,我下次记住。”
顾临昀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无比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想去哪里,我陪着你。”
明月高悬于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夜风吹开遮笼的云,银辉倾斜而下。
一阵风挟裹着潮湿的冷意吹过来,凌璐却不觉得冷,因为顾临昀站在风口的位置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凉意。
她笑了笑,透亮的眼睛像落了星辰,“回凌家吧,天快亮了,有好戏看。”
顾临昀征询她的意见,“我们一起?”
凌璐眼底的光芒更加闪耀,笑弯了眼,“是啊,我们一起。”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力道紧了几分,凌璐笑着凑过去亲亲顾临昀的脸。
这辈子遇到这样一个替她遮风挡雨,处处为她考虑的男人,是她的幸运。
男人因为她毫无预兆的动作僵在原地,趁着这个空隙,凌璐拉着他的手脚步轻快地往前走,“走啦,快点。”
顾临昀摸摸了脸上那块还留存着温软的皮肤,唇边无声绽出笑意,盯着蹦跶着往前走的凌璐,轻声说了三个字,“小狐狸。”
当天白天,凌家兄妹就被律师保释,从警察局出来回了凌家。
凌叶礼带人去接,途中就发现了不对劲,车里的气氛诡异的沉闷。
更准确点来说是凌烬墨不太对劲。
男人自从出来之后起就一句话都没说,颓败的模样配上面无表情的脸,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沉。
即便是他向来宠爱的凌琳几次三番凑过去询问也没落到一个好脸色。
只得到一个充满戾气的呵斥,“闭嘴。”
凌琳被吼出眼泪,抽抽搭搭地小声哭,没过几秒。
凌烬墨直接打开车门把她给拽了出去,“大哥,你要干什么?我的手好痛,要断掉了,你轻点!”
凌烬墨无动于衷,彻夜未眠的双眼赤红,“你既然这么爱哭,那就在这哭完再回去。”
说完,他直接一把推开凌琳关上了车门,隔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开车。”
门外的凌琳反应过来后大力急切地拍着车门,“大哥,你开门呐,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
凌烬墨怎么回事?进了一趟警察局,脑子精神错乱了吗?
他就算有火不该冲着凌璐那个贱人发吗?针对她算怎么回事?
司机看了一眼车窗外,满脸的为难,“大少爷,小姐扒着车门,我要是开了可能会有危险……”
凌烬墨抬起眼,暴躁地怒斥,“我让你开车!听不懂吗?”
危险?凌琳能有什么危险?
她在医院替凌沧海挡了一刀子都是毫发无伤,没个几天就能活蹦乱跳,扒个车门难道还能出人命?
凌烬墨昨天被凌璐一番话挑起了疑心,现在看到凌琳的什么举动都疑神疑鬼,觉得她别有所图。
司机被他的话吓得一抖,不敢再多说,马不停蹄地启动了引擎。
凌叶礼观望了全程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拿出手机联系了家里另外一位司机过来单独接送凌琳。
这地方不好打车,凌琳要是光靠两条腿,天黑了也不一定能回去。
一码归一码,他虽然不喜欢凌琳,但也不想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
凌璐跟顾临昀是吃完了早饭过来的,大清早的凌家人全都围在大厅里。
个个脸色苍白,眼下透着青灰,透着疲态,一看就是整宿没睡。
林月如忍不住劝,“老凌,等他们回来,你好好说话,别动气,也别吓到孩子们。”
“凌琳这头白眼狼,我们这么多年给她吃,给她喝,锦衣玉食养了她这么多年,到底哪点对不起她?
“要不是昨天那份匿名发来的检测报告,我都不知道她竟然敢给我下药!这种事她都能干的出来,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林月如凑过去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别动气,“那份检测报告是真是假,我们还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不要冤枉了那孩子,毕竟这么大的罪名,她一个小姑娘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