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言好语的边说,边哄着殷玄将他扛在肩上,又侧目瞧着吴福急忙说。
如此忧国忧民的天子,若是被他耽误早朝如何是好?
“你们还不送陛下上朝?”
“啊?”被她凤容威严吓得腿软无力的吴福,忽然闻其声惊慌的拂袖,擦了一下额间被吓出的虚汗又单手撑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着牢笼急忙说,“唉!”
不多时,他大气都不敢喘几步追上贺州,离开寒牢这种要人命的地方。
真怕多待一刻都被她碎骨了!
“武知意,你为何要如此顾不及亲情?我要杀你!”见状泰文公主泣泪怒指。
瞧着她分明是个弱女子,怎能有如此狠的心?
杀外戚,逼天子上朝,此乃犯上作乱。
定要为大云除此祸害。
“泰文公主,你已经老了,听说这是您的重孙女?”瞧见她这般胡闹,而她不惊不慌的抿唇冷“哼”一声,几步走向那毫无声息,被随意丢在地上锦被包裹着的婴儿尸身,淡漠的问了一句,又抬脚高悬与尸身十寸之处,瞧见她快要扑过来的年迈身子,冷笑道:“若是您在走向哀家三寸,您的重孙女怕是要尸骨无存?”
“你……!”瞧见她这般冷血泰文公主泣泪怒指。
她气愤!
她不甘心外戚落到如此下场!
可是……
瞧着她穿着云锦凤台履的脚快要踩在芙儿的尸身上。
她气愤又恐慌的止住了脚步。
她傲骨气愤的身子畏惧的怔愣几步,双膝一软跪在寒意袭身的寒牢中。
她伸起手干净眼角的泪意,又“呼”的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泣泪的声音与她心平气和道。
“我去打仗,若是死在战场之外,能否将芙儿葬在我身边?”
她知道,如今武后权大,何人能反抗得过她?
也许……
为今之计她只能认命。
芙儿还那么小,活着时刚会呼唤她高祖母。
可现在却连她的尸身都拿不到!
为了芙儿只能认命,祈求她可以答应。
想必武后不是如此不讲情面之人?
她是玄儿明媒正娶的帝发妻,总归来说还是定然有些亲情。
与她低个头想必会有保好芙儿的尸身?
想要保护好芙儿尸身的筹码,想必也只有重回战场?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不知武后的脾气是怎样的?
但她知道,手握重权之人,野心勃勃之人,手上又岂能不沾血?
也许……
低个头吧!
谁让她手中有把柄呢?
她保护不好孙媳,保护不好芙儿,打战便打战,也许能保护好九族之人?
“还请娘娘吩咐。”
她知道并无与武知意谈条件的资格,只能跪在她脚下哀求。
“哀家又不是恶人,姑姑何必如此呢?”闻其声她将脚收回来踩在地面上笑意温柔的说。
她边说边弯下腰,边伸起柔软的手臂,双手将锦被包裹着婴孩尸身抱在怀里。
她又伸起手,轻轻温柔的抚摸着她小脸,又看向她说。
“姑姑,您瞧,哀家像是否像一位温柔的母亲?”
泰文公主:……
听闻此话,她担忧的又泪痕划过的容颜浮现疑惑之色。
疑惑的视线打量她哄着芙儿时笑意温柔。
连那不近人情又貌美的容颜也笑得是那样好看。
瞧见这一幕,更让她心疼不已,低声抽泣了一声伸手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侧目垂泪。
她还是想不明白,这么可爱的芙儿武知意怎么下得去手啊?!
她更是满心悔恨!
若是早些将芙儿过继与她,又怎会造成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