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卷起来。”
医疗兵冷硬如铁的声音再次响起，手中的检测仪泛着幽蓝的光。
王林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卷起袖子，露出的小臂竟然在微微发颤。
就在王林的血液滴入检测仪玻璃器皿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
“嘀——嘀——”划破长空，尖锐得仿佛要刺破耳膜。
医疗兵瞳孔骤缩，猛地后退半步，厉声喝道：“队长！这小子体内有不明病毒！”
营地瞬间陷入死寂，连风都仿佛凝固了。三十多道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王林，金属的冷光在他眼中映出死亡的阴影。
旁边的瘦猴吓得瞬间跌坐在地，裤管里传来温热的尿意，一股腥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却连动都不敢动，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一个字。
其他十几个人也脸色惨白，后背紧紧贴在一起，生怕自己因为曾是暗影联盟成员的身份，被连坐击杀，每个人的呼吸都沉重得像拖着重物。
队长司晨握着能量枪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眼神如刀：
“解释！”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砸在王林心头。
“别杀我，我……我，我说！我说！！”
王林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知道，此刻哪怕迟疑一秒，都可能被打成筛子。
王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语无伦次却又急切地陈述：
“军爷，我原名叫王林。之前，我确实加入了暗影联盟。但我是被强行抓进去的！”他猛地抬起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当初他们把我绑走时，我亲眼看见一个反抗的人被扔进变异生物堆里，那些怪物撕扯血肉的声音……到现在都像在我耳边响！”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场景……
“为了活命，我只好留下来，加入暗影联盟，助纣为虐……可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半年前，我们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军爷，你们随便抓个暗影的人问问，我王林现在正是他们的头号通缉犯，悬赏的晶核够普通人活一辈子！”
他急得额头冒汗，双手在身侧死死攥紧。
“我在暗影联盟确实做事，但一开始都是些搬东西、守仓库的杂活，后来我被调到一个秘密基地，做了那里的治安安保大队长。”
“但是，军爷，我没杀过人，连鸡都没杀过！求军爷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哪怕去扫厕所、挖战壕都行啊！如果能回到基地，我一定能做个安分守己的人。请军爷给次机会！”
说完，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冻土上发出闷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额头上瞬间红了一片，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诚恳。
司晨却没接话，眼神依旧冰冷：“你身上的病毒怎么来的？会不会传染？”
王林愣住了，眉头紧锁，拼命回忆着，可脑海里一片混乱：
“军爷，暗影联盟里，每个人都被控制着，底层用毒，中层用芯片，高层……听说有更狠的法子。可我真不知道这病毒是啥时候种上的……”他突然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脑袋，“但军爷放心！这病毒绝对不传染！我跟瘦猴他们逃出来半年，同吃同住，他们一点事都没有！”
话落，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的胸膛和手臂皮肤颜色正常，连一点红疹都没有，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司晨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怀疑：
“会不会传染，不是你说了算的。先隔离。”
他转身掏出手机，按下通讯键时，指腹因用力而泛白：“总部，h市巡逻队发现暗影联盟叛逃者，体内有不明病毒，请求支援。”
“你们注意原地警戒，我马上派人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了杨守成沉稳的声音。
挂断电话，司晨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众人，最终落在王林身上，像在看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而杨守成，在挂电话后，略一思考，便拨通了墨妤的电话。
*
华夏之光基地，墨妤的办公处。
灯光下，墨妤正和詹姆斯维特利等人围坐在桌前，摊开的地图上标记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几人正低声探讨着上次对抗暗影联盟的战斗细节。
“……左翼的防御漏洞必须补上，暗影的速度型异能者太棘手。”
詹姆斯维特利指着地图边缘说道，话音刚落，墨妤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屏幕上“杨守成”三个字，墨妤直接按下扩音键，清朗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杨叔。”
“墨妤丫头，h市巡逻队遇到个麻烦事。”杨守成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抓到几个幸存者，其中一个是暗影联盟叛逃出来的，体内检测出不明病毒，现在需要你那边到现场支援，能来吗？”
“体内不明病毒？”墨妤低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若是解毒，她空间里的万能解毒药剂足够应付，倒不算难事。
可旁边的赵子玉听到“不明病毒”四个字时，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学者。
原本有些疲惫的脸上瞬间布满兴奋，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对他们这些科研人员来说，越是棘手的未知病毒，越像磁石般吸引着他们。
墨妤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子玉哥，要不你跑一趟？我让陆尘亲自护送你，安全绝对没问题。”
赵子玉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激动地搓着手：
“好！谢谢老大！保证最快速度搞定！”
说着，他已经转身冲向门口，“我去交代点事！”
陆尘恰好从外面进来，听到动静挑了挑眉：
“去哪？”
“h市，难道又有新病毒出现？”
墨妤简明扼要地说，“你送子玉哥过去，注意安全。”
“行。”
陆尘应得干脆，看了眼已经跑远的赵子玉，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