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入谜局深处，危影渐晰
暮色将朱雀街染成暗金色，伍瑾用剑尖挑起那半枚青铜符。
断面处的血迹在夕阳下泛着诡异光泽，竟似活物般沿着剑刃蜿蜒爬行。
"；别动！"；马瑶的毒藤突然缠住伍瑾手腕，"；这是血引子。"；她指尖弹出一枚银针，针尖刺入血珠时发出嘶嘶声响，转眼凝成冰晶坠落。
残破的傩面人尸骸下，传送阵的朱砂纹路突然开始流动。
伍瑾立即挥剑斩断毒藤，婚书上的鎏金纹路骤然亮起。
青鸾虚影自剑锋振翅而出，衔住即将消散的传送阵光晕。
马瑶趁机甩出三根淬毒银梭，钉住阵眼涌动的黑雾。
"；东南巽位，七寸。"；她话音未落，伍瑾的剑气已劈开青石板。
地缝中涌出的沉香雾气被剑风搅散，露出深埋的青铜匣。
匣面密布着与青铜符同源的云雷纹，每条凹槽里都嵌着凝固的血珀。
马瑶用毒藤缠住青铜匣的瞬间，整条朱雀街的地砖突然翻转。
数以千计的青铜符从地底浮空而起，在空中拼成巨大的星宿图。
她感觉指尖传来灼痛，那些血珀竟顺着毒藤开始倒流。
"；坎水离火，阴阳互济。"；伍瑾突然扣住她命门穴，婚书自动展开裹住两人。
鎏金纹路化作流动的屏障，将青铜符投射的光束折射成破碎的虹。
马瑶惊觉自己灵力正在逆向流转，婚书上的并蒂莲纹却愈发鲜艳。
当最后一道光束被婚书吸收，青铜匣轰然开启。
羊皮卷悬浮在空中，泛黄的表面浮现血色符文。
马瑶刚要伸手触碰，那些符文突然扭曲成毒蛇，冲着她眉心噬来。
伍瑾揽着她旋身后撤，剑锋在地面划出半圆。
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竟凝成实体，化作火鸟撞向符文毒蛇。
爆裂的气浪中，马瑶看到羊皮卷背面映出自己前世的剪影——正是她饮下鸩酒那夜，窗棂上摇晃的合欢花。
"；当心！"；伍瑾的断喝将她拽回现实。
羊皮卷不知何时已贴在她后心，血色符文正顺着嫁衣金线蔓延。
婚书突然剧烈震颤，鎏金纹路如同活过来般缠住她的手腕，将那些符文生生扯离肌肤。
马瑶趁机甩出淬毒银针，针尖刺入羊皮卷的刹那，整张皮纸突然化作飞灰。
青铜符的断面处迸发刺目红光，地缝中升起的沉香雾气凝聚成巨树虚影。
她认出那是前世家破人亡时，祠堂前突然枯萎的千年槐树。
"；用婚书！"；伍瑾的剑锋插入地面，青鸾剑气顺着地脉逆行而上。
马瑶会意地将婚书覆在剑柄，鎏金纹路与剑气交融的瞬间，整条朱雀街的地面开始透明化。
他们脚下浮现出庞大的地宫幻影，九根青铜柱上锁着残缺的尸骸，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半枚青铜符。
幻象突然破碎，真实的痛楚袭上马瑶心口。
她踉跄着扶住伍瑾的肩，发现自己的毒藤不知何时已缠上他手腕。
那些藤蔓尖端生出细密倒刺，正贪婪地吮吸着他的灵力。
"；别动。"；伍瑾面不改色地任毒藤深入血脉，"；这是共生蛊。"；他翻转手腕露出内侧的青色印记，与马瑶锁骨下的红痕交相辉映。
婚书无风自动，将两人相连的灵力脉络映照得纤毫毕现。
地缝中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残缺的青铜符凌空飞起。
断面处的血迹化作丝线，将方圆十里的瓦砾碎瓷串联成阵。
马瑶嗅到空气里弥漫的曼陀罗香，这是前世她遭暗算时闻到的最后味道。
"；闭气！"；伍瑾的剑气割裂婚书，鎏金碎片化作漫天金蝶。
马瑶趁机将毒藤刺入自己心口，逼出三滴心头血。
血珠融入金蝶的刹那，整个空间开始扭曲，青铜符组成的星宿图突然逆转运行。
当最后颗星辰移位，黑暗如同实质般从地缝涌出。
马瑶的毒藤刚触到黑暗边缘就瞬间枯萎，婚书残页发出濒死般的哀鸣。
伍瑾突然将她推向阵眼，青鸾剑贯穿两人相握的手掌，血祭之力强行撑开三尺光明。
"；真是令人感动。"；沙哑的嗓音从黑暗深处传来，裹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踏着幽冥之火现身。
他指尖缠绕的锁链由无数骷髅头组成，每个眼眶里都跳动着青色磷火，"；可惜重生者终究逃不过命轮反噬。"；
马瑶的毒藤突然暴长，藤蔓上睁开密密麻麻的血色瞳孔。
当黑袍人的锁链绞碎第一根毒藤，那些瞳孔同时流下血泪。
整个朱雀街的地砖开始渗血，青铜符在血泊中重新排列成献祭阵图。
伍瑾的剑锋突然调转方向，婚书残页化作剑穗缠上黑袍人的面具。
当青鸾剑气刺入面具裂痕的刹那，马瑶看到黑袍人露出的下颌——那里有道与伍瑾极为相似的伤疤。
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半枚青铜符突然嵌入马瑶掌心。
断面的血迹与她的血脉相连，在皮肤上勾勒出完整的云雷纹路。
黑袍人发出夜枭般的笑声，锁链上的骷髅头齐齐唱起招魂曲。
马瑶感觉前世记忆正在被某种力量篡改，婚书上的并蒂莲突然绽放出血色光芒……青鸾剑气与幽冥锁链相撞迸出万千星火，马瑶的毒藤在血泊中疯狂生长。
当第三十七根藤蔓被骷髅锁链绞碎时，她突然发现那些青色磷火总会刻意避开黑袍人左胸位置。
"；坎位三丈，腐萤避让。"；她借着毒藤爆裂的掩护贴近伍瑾后背，染血的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勾勒符咒。
温热呼吸扫过耳际的瞬间，伍瑾握剑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婚书残页突然发出清越鸣响。
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什么，锁链上的骷髅头突然喷出毒雾。
马瑶故意让毒藤沾染雾霭，枯萎的藤蔓瞬间化作灰烬飘向敌人。
当灰烬拂过左胸位置时，那些青色磷火突然凝滞半息。
"；就是现在！"；马瑶的毒藤突然缠住伍瑾腰身，将他甩向阵眼位置。
黑袍人刚要挥动锁链，却发现脚下不知何时生出冰晶，正是先前被马瑶凝成冰珠的血引子。
伍瑾的剑锋在婚书残页上擦出鎏金火花，青鸾虚影骤然实体化。
神鸟长鸣震碎半数骷髅头，他借着反冲力直取黑袍人左胸。
剑尖触到黑袍的刹那，整条朱雀街的地砖突然浮现血色经络。
"；雕虫小技！"；黑袍人周身腾起幽冥之火，却见马瑶的毒藤早已缠住街边槐树。
枯萎的树干突然爆开，漫天木屑裹着银针形成暴雨。
当幽冥之火被暂时压制，青鸾剑终于刺入那团跳动的黑暗核心。
天地间响起琉璃碎裂的脆响，黑袍人面具应声而裂。
马瑶的毒藤趁机缠上他脖颈，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骤然僵住——那张布满咒文的脸，竟与伍瑾有七分相似。
"；想不到吧？"；黑袍人咳出黑血，破碎的声带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你们毁掉的不过是万千分身之一。"；他胸口破损的黑暗核心突然溢出粘稠黑液，在地面绘出九星连珠的图案。
伍瑾的剑锋抵住他咽喉："；说清楚。"；
"；二十年前玄门百家血洗邙山，不正是为封印九幽冥府？"；黑袍人腐烂的指尖划过自己与伍瑾相似的下颌，"；当血月吞没九星，你们精心守护的婚书......"；他突然剧烈抽搐，瞳孔中的磷火急速膨胀。
马瑶的毒藤瞬间结成屏障，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飞数丈。
待烟尘散尽，原地只剩半枚染血的青铜符。
符身上的云雷纹路竟与马瑶掌心的印记完美契合，断口处还残留着焦黑的皮肉。
"；他最后说的婚书......"；伍瑾擦去唇边血迹，鎏金婚书正在他怀中发烫。
展开的绢帛上，原本并蒂莲的位置浮现出星图，正与地面逐渐消散的九星连珠图互为倒影。
马瑶突然按住心口，前世记忆如潮水般翻涌。
她清晰记得饮下鸩酒时，窗外飘来的曼陀罗香与此刻街角弥漫的味道如出一辙。
更诡异的是，枯萎的毒藤残骸正在吸收青铜符散发的红光。
"；当心！"；伍瑾突然揽住她腰身急退。
先前黑袍人溅落的黑液突然活过来，在地面凝聚成缩小版的黑暗核心。
四周残存的青铜符发出共鸣，断墙残垣间浮现出无数透明人影，皆是二十年前玄门修士的装束。
马瑶的毒藤刺穿最近的人影，却见那虚像反而顺着藤蔓侵入经脉。
前世记忆不受控地闪现——她看到幼年伍瑾跪在祠堂，族老正用青铜符在他后背烙下咒印。
"；这些是......记忆残片？"；她忍着头痛催动婚书，鎏金纹路与伍瑾的剑气交融成光幕。
当光幕扫过虚影，那些透明人形突然发出整齐的悲鸣，化作血雨渗入地缝。
整条朱雀街开始剧烈震颤，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马瑶掌心的云雷纹突然发烫，不受控地按向伍瑾后背。
指尖触到他旧伤的瞬间，两人同时看到幻象——黑袍人站在血池中央，脚下跪着九名心口嵌着青铜符的傀儡，其中竟有马瑶前世的模样。
幻象被剑鸣击碎，伍瑾的婚书残页自动燃烧。
灰烬中浮现的地宫图与先前幻影中的血池位置重叠，马瑶突然想起前世家破那夜，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半枚青铜符，与此刻脚边的残符纹路完全相反。
"；有人篡改了轮回。"；她碾碎试图攀上裙摆的黑液，毒藤在青铜符表面刮出火花，"；这些青铜符恐怕是......"；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
十八道赤色焰火在皇城方向炸开，正是玄门最高警戒信号。
伍瑾凝视焰火映红的夜空，发现星辰排列竟与九星连珠图分毫不差。
夜风卷来带着铁锈味的讯息，那是唯有重生者能嗅到的，命运齿轮再次转动的血腥气。
马瑶的毒藤突然刺入自己心口，逼出的心头血在婚书上绘出符咒。
当血珠渗入绢帛，那些鎏金纹路突然游动起来，最终汇聚成令两人瞳孔骤缩的图案——正是黑袍人幻象中，血池中央悬浮的青铜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