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向阳刚到厂子，就接到了马老三的电话。
\"向阳，听说昨天有北京的客商找你？\"马老三的声音透着关切，\"那个张德华，你可得小心点。\"
李向阳心里一动：\"三哥，你认识这个人？\"
\"何止认识，前两天他还找过我，想让我帮忙联系你。\"马老三在电话那头语气凝重，\"我当时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就没答应。没想到他还真找上门了。\"
\"有什么不对劲的？\"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这人不像做正经生意的。\"马老三停顿了一下，\"而且，我托人在北京打听了一下，这个五福商贸虽然存在，但规模远没有他说的那么大。\"
挂断电话后，李向阳心里的疑虑更重了。他立刻给省城的朋友陈志明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这个张德华的底细。
下午，陈志明就回了电话。
\"向阳，你可真是撞上麻烦了。\"陈志明的声音很严肃，\"这个张德华表面上是五福商贸的副总，实际上是个皮包公司的老板。专门到处找有潜力的小厂家，先用高价诱惑签独家代理，然后慢慢控制对方的生产和销售。\"
\"最后呢？\"李向阳问道。
\"最后当然是被他们榨干。\"陈志明说道，\"我听说，已经有好几家厂子被他们这么搞垮了。\"
李向阳深吸一口气，果然如他所料。
当天晚上，张德华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一个看起来很有威严的中年男人。
\"李厂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王总。\"张德华介绍道，\"他专门从北京赶过来，就是为了和您谈合作的事。\"
王总看起来约五十岁左右，国字脸，说话时目光犀利，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李厂长，张总已经把情况和我汇报了。\"王总开口就是命令的口吻，\"我们公司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开出了条件，希望您能够珍惜这个机会。\"
李向阳心里冷笑，这是开始施压了。
\"王总，合作是双方的事情，不是单方面的施舍。\"李向阳不卑不亢地说道，\"我需要了解一下贵公司的实际情况，才能决定是否合作。\"
王总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李厂长，您这是不信任我们？\"
\"不是不信任，而是谨慎。\"李向阳看着王总，\"相信王总也能理解，在商场上，谨慎是基本的素养。\"
张德华在旁边打圆场：\"李厂长，您放心，我们公司的实力绝对没有问题。要不这样，我们先签一个意向协议，您可以到北京实地考察一下我们公司。\"
\"实地考察倒是个好主意。\"李向阳点头，\"不过在考察之前，我希望能够看到贵公司的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等相关证件。\"
王总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李厂长，您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们堂堂一个大公司，还能骗您不成？\"
\"王总误会了，这是正常的商业流程。\"李向阳语气平静，\"任何正规的合作，都需要这些基本的证件确认。\"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最终还是王总先移开了目光。
\"证件我们明天带来。\"张德华连忙说道，\"李厂长，您看明天晚上我们再详谈？\"
送走两人后，王二狗忍不住说道：\"向阳，这两个人明显就是来者不善。那个王总，眼神里都透着狠劲。\"
\"我也看出来了。\"李向阳点头，\"不过既然他们想玩，那咱们就陪他们玩玩。\"
\"你有什么打算？\"
\"明天他们如果真的拿来证件，我们就仔细核实一下。如果证件有问题，那就直接拆穿他们。如果证件没问题...\"李向阳沉思了一会，\"那就说明这事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第二天晚上，张德华果然带来了一堆证件。李向阳仔细看了一遍，表面上看都没有问题，但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厂长，现在您该放心了吧？\"王总的语气带着一丝得意，\"我们的诚意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
\"确实，证件看起来都没有问题。\"李向阳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张德华问道。
\"我希望能够和你们现有的合作伙伴谈谈，了解一下具体的合作情况。\"李向阳说道，\"毕竟这么大的合作，我总要听听过来人的经验。\"
王总和张德华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向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这个...我们的合作伙伴都分布在全国各地，联系起来比较麻烦。\"张德华有些支吾，\"而且商业秘密，不太方便透露。\"
\"那就算了。\"李向阳突然站起身来，\"王总，张总，我觉得我们之间缺乏基本的信任基础，这个合作还是作罢吧。\"
王总脸色一变：\"李厂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不合适。\"李向阳语气平淡，\"两位请回吧。\"
见李向阳态度坚决，王总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李厂长，有些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王总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威胁，\"希望您不要后悔。\"
\"是否后悔，那是我的事。\"李向阳看着王总，毫不示弱，\"倒是王总，威胁客户可不是什么好的商业习惯。\"
王总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张德华连忙跟上，临走时还回头深深看了李向阳一眼。
送走两人后，厂子里安静下来。李向阳坐在办公室里，手指轻敲着桌面，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刚才的对话细节。
王二狗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担忧：\"向阳，我总觉得这事没完。那个王总走的时候，眼神可不善。\"
\"确实没完。\"李向阳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像他们这种人，被拒绝了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咱们怎么办？\"
李向阳沉思片刻：\"先做好防范，同时想办法搞清楚他们的真实底细。光凭陈志明那边的消息还不够，我们需要更详细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李向阳给马老三打了电话，约他下午过来商量事情。
下午，马老三如约而至。一见面，他就开门见山：\"向阳，昨晚那两个人又来找过我。\"
\"找你？\"李向阳有些意外。
\"嗯，那个王总亲自出马，说要和我合作，让我劝你接受他们的条件。\"马老三点了支烟，\"我直接拒绝了，但感觉这事不简单。\"
李向阳沉思片刻：\"三哥，你觉得他们会不会采取什么极端手段？\"
\"很有可能。\"马老三神色凝重，\"这种人一旦被拒绝，往往会狗急跳墙。你最好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