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轻笑，带着一丝苦涩，「怎么，不装作不认识我了？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陆大队长早就把我忘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怎么会，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是啊，连环杀人案，神秘符号，这些东西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呢？」她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可偏偏，我还就真知道些什么。」
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见你一面，就我们两个，老地方，敢来吗？」
没等我回答，她便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串冰冷的忙音。
老地方……
那是我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公寓，承载着我们太多回忆的地方。自从她不告而别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仿佛那里成了一个禁忌，一旦触碰就会撕裂我心中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脑海里乱成一团。
理智告诉我，我不应该去，不应该再和她有任何瓜葛。可我心里清楚，我根本无法拒绝，我太想知道真相了，师父的死，刘法医的死，还有……她当年为何不辞而别。
我拿起车钥匙，冲出仓库，驱车驶向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一路上，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雅的身影，她温柔的笑容，狡黠的眼神，还有……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阿远，我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她紧紧抱着我，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
「我也是，小雅，我也是……」
那时的我们，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却最终败给了现实的残酷。
「吱——」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我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公寓楼下。
我熄火下车，抬头望向那扇熟悉的窗户，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我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直觉告诉我，那辆车一定有问题。
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进公寓楼，同时暗中观察着那辆面包车的动静。
果不其然，在我走进公寓楼后不久，那辆面包车里走下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
我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好，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我故意放慢脚步，走进电梯，按下最高层的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我知道，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猛地冲了出去，朝着楼道尽头的窗户跑去。
「砰！」
窗户被我撞开，夜风夹杂着细雨迎面扑来，我纵身一跃，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风在耳边呼啸，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脸。我紧紧抓住逃生垫的边缘，在半空中短暂的失重后，重重地摔在一楼的地面上。顾不上疼痛，我迅速起身，猫着腰冲进雨幕中。
「妈的！追！」身后传来那两个壮汉的怒吼，我头也不回地狂奔， adrenaline 在血液中狂飙，我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好在老城区地形复杂，我熟记这里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拐角。我专挑狭窄黑暗的小巷钻，七拐八拐，终于把那两个笨蛋甩掉了。
我躲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随便抓了瓶冰水灌下去，冰冷的液体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稍微冷静下来。
掏出手机，我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是我，帮我查个人，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呦，陆大队长，难得听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怎么，你那个冰山美人终于肯融化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男声，带着几分戏谑。
「少废话，赶紧的。」我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行行行，谁让你是我衣食父母呢。」男人笑嘻嘻地说，「说吧，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惹到你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小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声意味深长的「啧啧」。
「我说陆大队长，你这口味还真是专一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人家呢？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最好……」
「我他妈让你查人，没让你废话！」我忍不住低吼道。
「行行行，我查，我查还不行吗？」男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给我点时间，明天早上给你消息。」
挂断电话，我走出便利店，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老地方。
老地方是一家隐蔽的地下酒吧，老板「老猫」是我多年的线人，消息灵通，黑白两道通吃。
「呦，这不是陆大队长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老猫一如既往地叼着他的老烟斗，眯着眼睛打量着我。
「给我来杯威士忌，加冰。」我无力地瘫坐在吧台上，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怎么，这次又碰上什么棘手的案子了？」老猫递给我一杯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却浇不灭我心中的烦闷。
「老猫，你知道小雅这些年都去哪了吗？」我盯着杯底残留的酒液，低声问道。
老猫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出一团浓雾，语气意味深长：「陆远，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告诉我！」我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老猫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她加入了‘夜枭’。」
「夜枭？！」我心头一震，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我脑海中那些混乱的片段。
「夜枭」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犯罪组织，势力庞大，手段残忍，警方多年来一直在追查他们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你确定？」我声音干涩地问道，心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老猫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我亲眼看到她跟‘夜枭’的首领在一起。」
「首领？是谁？」
老猫摇了摇头：「不知道，‘夜枭’的首领非常神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小雅，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远，你没事吧？」老猫担忧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站起身，将一张照片拍在吧台上：「帮我查查这个人，越详细越好。」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眼睛明亮有神，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正是小雅。
「你真的决定要查下去吗？」老猫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夜枭’可不是好惹的。」
「我必须查清楚。」我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即使她是我的敌人，我也要亲手抓住她！」
我转身走出酒吧，雨已经停了，夜空中繁星点点，仿佛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我知道，等待着我的，将是一条充满荆棘和危险的道路，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小雅温柔的声音：「阿远，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小雅，我们见面吧，老地方，有些事我想当面问你。」
「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
引擎轰鸣，车灯划破夜幕，我义无反顾地驶向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那里，埋藏着我青春的爱情，也隐藏着我追寻多年的真相。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咖啡馆，一切都没变，却又好像一切都变了。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咖啡馆门口那块斑驳的木质招牌，上面「老地方」三个字仿佛在嘲讽我此刻的心情。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咖啡香气扑鼻而来，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苦涩，像极了我和小雅之间现在的关系。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她，还是那头乌黑的长发，还是那双明亮的眼睛，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躲闪和不安。
「阿远，你来了。」小雅看到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我在她对面坐下，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是吗？」小雅苦笑了一下，「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怎么会没变呢？你看，我都快成大叔了。」我指了指自己眼角的细纹，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哪有，你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帅。」小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 tenderness，但很快就被慌乱所取代。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老猫告诉我，你加入了‘夜枭’？」
小雅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杯险些掉落，她慌乱地解释道：「没有，你别听他胡说，我只是……」
「这是什么？」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只是……」小雅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小雅，看着我！」我语气严厉了起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加入‘夜枭’？」
小雅被我的语气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眼眶中已经噙满了泪水，但她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陆远，你别问了，好吗？」小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有些事，你不知道的比较好。」
「为什么？」我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里的液体剧烈地晃动着，「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吗？」
「不是的，阿远，我只是……我不能说……」小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求你了，别再查下去了，‘夜枭’很危险，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她是在关心我吗？还是在害怕我？
「小雅，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我直觉告诉我，小雅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好吗？让我帮你……」
我的手伸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因为我看到，小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
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