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乱序之力,似乎在“打乱”凛体内秩序能量中过于僵化和受限的结构。
而凛体内的秩序能量,也本能地对这种“入侵”进行“解析”和“学习”。
这不是简单的侵蚀或对抗,而更像是一种……“交流”?或者说,“融合”的尝试?
凛感到身体传来一阵阵酥麻和刺痛,体内的秩序能量在混乱中似乎正在进行某种调整。破损的战甲表面,被混沌能量触及的地方,那些焦黑和裂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复!
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清的混沌力量,竟然能够修复秩序战甲?能够与秩序能量进行这种奇特的“交流”甚至“融合”?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混沌的认知!
混沌,不是应该只有破坏和混乱吗?!
清收回手指,那双异色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满意”?
她没有停留,转身走向山谷边缘,那里是永恒秘会首领崩解化为血肉的地方。
江枫能感受到清的意图。她要“处理”掉那些残留的邪恶痕迹。
清走到那滩污秽的血肉前,周身的混沌领域再次展开,这一次,领域中灰黑色的吞噬之力占据了主导。
如同一个高效的清洁器,灰黑色的光芒笼罩了那滩血肉,瞬间将其吞噬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让凛和灰石再次感到震撼。清对混沌力量的运用,已经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处理完一切,清回到了山谷中央。
她抬头看了一眼战舰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废墟。
江枫在她的意识核心中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迷茫”和“方向感缺失”。
虽然她展现了强大的力量,虽然她对抗了战舰,虽然她处理了敌人,但她似乎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的“意志”,在江枫的引导下开始觉醒,但依旧是懵懂的,缺乏明确目标的。
“清……”凛再次开口,这次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你……没事吧?”
清缓缓转过头,看向凛。那双异色的眼眸,第一次不再是完全的漠然。
江枫感到清的意识核心中,对凛产生了一种“非敌意”的判定。
然后,在凛和灰石震惊的目光中。
清,那张融合了极致对立色彩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困惑的表情。
不是笑容,不是愤怒,不是恐惧。
只是一个,单纯的,带着一丝不解的困惑表情。
仿佛在问:“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做什么?”
这个表情,让凛的心猛地一软,也让灰石低吼了一声,似乎是回应。
江枫在清的意识核心中,感受到了这份困惑。他知道,是时候给出新的“方向”了。
“清,”江枫用意念向她传递,“这里不安全了。那艘战舰还会回来,带着更强的力量。”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去寻找,能让你真正掌握自己力量的方法。”
清的双瞳闪烁,似乎在“接收”这些信息。
她的困惑表情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赋予了“目标”的微弱专注。
她抬头看向远方,没有选择战舰离开的方向,而是看向了另一个,充满未知与可能的方向。
江枫知道,这个方向,也许就是他们接下来的旅程。
带着清,带着灰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寻找清力量的真相,去寻找能够帮助她成长的道路。
而凛,他收到了战舰的指令:监控。
他能看着清带着灰石离开吗?他的职责要求他监控清,但这监控,又该如何进行?
他体内的秩序能量,在刚才清的“修复”下,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至少稳定了下来,甚至隐隐有了一丝他无法理解的“活泼”感。
他的心中,秩序的职责与对清产生的复杂情感,正在激烈冲突。
他,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山谷的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氛围。
清接收到江枫传递的“离开”和“寻找方向”的意念后,那双异色的眼眸中,那种被赋予目标的微弱专注感越来越强。
她没有回头看凛,也没有看灰石,只是径直走向山谷的一个方向,那里并非之前他们进入的方向,也并非战舰离开的方向。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充满未知感的方向。
灰石立刻起身,虽然身体依旧带着伤,但他忠实地跟在清的身后,庞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堡垒,警惕地环顾四周。
凛看着清的背影,心中天人交战。
战舰的指令是“持续监控,严禁冲突”。
监控意味着他不能让清脱离自己的视野。严禁冲突意味着他不能强行阻止清的行动。
但是,如果清离开了他的监控范围呢?如果她去了秩序之链完全无法追踪到的地方呢?
他的职责,将无法完成。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那股对清力量的好奇,那股对她身上发生的“变化”的探究欲,以及……某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不希望她就此消失的念头。
他想起清刚才用混沌能量“修复”他的战甲,那种颠覆认知的体验。
他想起清那双异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的困惑表情。
这个存在,真的只是一个需要被清除或控制的“污染源”吗?
也许……也许她身上蕴藏着连秩序之链都无法理解的秘密。
如果就此放任她离开,也许会错过了解真相的唯一机会。
而且,战舰只是暂时退却,一旦它带来了更强的力量,清独自一人,或者只有受伤的灰石陪伴,能够抵挡吗?
江枫的意念在清的意识核心中,也感受到了凛的犹豫和内心的挣扎。
“清,他……也许可以跟着我们。”江枫突然向清传递了这样一个意念。
清的脚步微微一顿。
江枫知道这很冒险。凛是秩序之链的执行者,是清的潜在敌人。
但经历了刚才的战斗,凛展现出的并非纯粹的敌意。他在关键时刻试图示警,他没有在清对抗战舰时落井下石,他甚至在清为他“治疗”时没有完全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