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察觉到这点细节，我很欣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回答我，在正义无法还你公道时，你会选择宽恕还是复仇？”
是他想多了吗？
听到神秘人的话，何宏深稍稍松了口气。
同时心中有些疑惑。
神秘人明显是遵守规则的人，为什么他这个问题，却在僭越规则。
不过，让他宽恕那些暴徒，他是做不到的。
“如果所有正义都无法给予公道，我会以身涉险，杀掉他们。”何宏深沉吟片刻后，做出回应。
啪啪啪。
身后响起掌声。
“国外曾有过一起案例，一位精神病人侵犯并且杀害了一名女孩，后来法庭给出的判决结果是无罪释放，女孩母亲在判决结束后，用自己的方式结束了暴徒的生命，为女儿讨回了公道。”
何宏深在国外期间，看到过这起新闻，当时他觉得那位母亲没有做错。
甚至李清舒也曾问过他相关问题。
“假如受到伤害的是小鱼或者我，你会怎么做？”
何宏深的回答如出一辙，却遭到了李清舒的反驳。
“如果是我遇到危险，你不要去为我报仇，好好活下去，把小鱼抚养长大。”
何宏深自然是不同意的。
后来还是被说服了。
他没想到今天还能再听到类似的问题。
“何先生，既然你已经给出了问题的答案，那么告诉我，乐园之案里谁最可怜？”冰冷无情的机器音紧跟着传来。
要不是知道对方这是做出的声音伪装，何宏深可能会觉得对方翻脸的速度堪比某些甲方，上一秒还谈着合作，下一秒突然告诉他，这合同签不了。
何宏深陷入了思索。
抛开一切不谈的话，乐园一案中，自然是死者最可怜。
可显然，这不可能是对方要的答案。
乐园案中，对方代表的身份应该是凶手。
从凶手的立场去考虑，答案已然清晰明了。
“凶手最可怜。”虽说何宏深不喜欢附和他人，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若是执拗的当着凶手的面说出死者最可怜，可能会因此激怒凶手。
同时，他也觉得这件事貌似没有这么简单。
对方在最开始做出的问题铺垫，好像是为了引出这个问题。
那么之前的问题会不会与乐园有关？
他不敢想下去，害怕到了最后，真正的开始怜悯起凶手，一旦起了同情心，他就会降低警惕，届时，可能会发生诸多意外情况。
“何先生，说出你的理由。”对方并没有做出判断，非常沉稳。
何宏深思索了下：“你先前问出的问题应该与乐园有关，假设那些暴徒就是乐园一案中的死者，那么凶手做这件事，也只是为了讨回公道，种种结论表明，凶手是个失去了亲人的可怜人，在正义无法伸张的情况下，才用了比较极端的手段。”
“不错。”神秘人没有否认，“仁钢集团的畜生都该死。”
何宏深没有发表看法。
此刻神秘人正在宣泄情绪，他突然站出来打断，可能会有些不合适。
到时候惹来神秘人的关注，他可能也会遇到危险。
“何先生。”
等到身后再次响起声音，何宏深愣住了。
对方没有再复之前冷冰冰的机器音，反倒是带着些许伤感。
完了！
何宏深心中闪过念头。
对方先前遮遮掩掩，可能是为了防止暴露，可是现在却主动暴露了声音，估计是打算灭口了。
也对，毕竟他刚才知道的太多了。
“何先生，请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的看法，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神秘人尽量让语气缓和下来，温声安抚道。
那陌生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对方的话语中，何宏深渐渐放坡记下来，心神不再时刻紧绷。
“何先生，你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都会告诉你。”身后的男人开口道。
“我能活着离开吗？”何宏深没有傻到去问对方的身份。
也许本来他有离开的机会，在知道了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可能就把到手的机会又送了出去。
“何先生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我请你过来，就是看中了你之前的处事态度，还有得知了你在调查乐园这件事，想问问你的看法。”男人给出解释。
何宏深没有相信男人的说辞。
毕竟真的想聊，有很多见他的方式，没必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
“我女儿之前和我闹了点矛盾，实习的时候没有选择我的公司，反倒是进入了仁钢集团，之后没多久，她就失踪了，我经过调查，查到了真相，那些畜生侵犯了我的女儿，并把她的尸体扔进了桩里，用水泥封存起来。”
男人的伤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让何宏深有所动容。
“然后，我策划了复仇，借助乐园的地理位置，杀了一群畜生，至于仁钢集团剩下的畜生，我还在处理中，等处理完，我会去自首。”
“为什么不让警察来处理呢？”何宏深忍不住开口。
“证据不足。”男人泛起苦笑，“警方纵然能够给予公道，可这份公道的前提下是需要足够的证据，我虽然调查出了真相，可那些证据早就被畜生们清理干净。”
“仁钢集团经历了那件事后，就一蹶不振，之后破产清算，那些高层也下落不明，难道他们都死了？”何宏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消息。
当时他倒没觉得奇怪。
毕竟一个集团死了这么多人，总要给大众一个交代的，至于那些高层，兴许是他们藏得太好，警方当时也被瞒了过去。
“何先生，有些事猜到也不要说出来，否则的话，会招来杀身之祸。”男人冷冷的警告道。
何宏深察觉到后背的寒意，心头一沉。
忙点头应下。
“我记住了。”
“仁钢集团大部分高层已死，只剩下高家那几位子嗣，目前我还在搜寻中。”男人缓和情绪后，继续开口道。
高家？
何宏深心脏猛的一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高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