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你问我是谁！？”
曹珊珊突然间伏身又突然间后仰，动作像块来回翻折的钢板，真是诡异的舞姿。
“咱们应该不至于没见过几面吧，严破……导师？”曹珊珊故作尊敬说道，握着心脏的手却狠狠攥了进去。
严破终究还是没露出曹珊珊想要的表情，对自己都狠的程度比千年冰川还要冷，这就是严破！
“叫上几声，满足我，我就告诉你！”曹珊珊一脸恶趣味。
既然别人不想说，严破的字典里也没有求人二字，可自己目前又动弹不得，他竭力将自己的脑袋扭到了另外一边。
这个在曹珊珊看来赌气、幼稚的行为，反而取悦了她。
果然总是有意外之喜啊！
曹珊珊将自己的手举过头顶，随着手掌向下抚过嘴唇与下巴，她的声音与容貌也跟着变了，“严破，看看我是谁？”
这个声音，让严破瞪大了双眼。
皮老！
已经死去的皮老？！
严破将自己的脑袋别了回来，原本的女人已经变成了自己记忆里的长须老者。他视这位老者为“文明驱逐者”的英雄，是他最崇拜的偶像！
激动、疑惑、愤怒……各种奇怪的情绪充斥在严破的脑中。
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那个老者捏着他的心脏，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事实。
眼前这个人不是之前的女人，是皮老，或者两者都不是。
严破很想问出那句：“你到底是谁？！”
面对这个人，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哪怕已经知道了事实，他也不肯亲自去揭露真相。
“小严破，你怎么哭了？”
严破的眼角流出了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以他现在的身份，叫严破一声“小”倒也挺合适的。
“你仔细想想，你们成为文明驱逐者之后，面临全人类的追杀，逃出生天的几率少之又少，为什么偏偏逃出来了？”皮老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这是他准备了许久的演讲稿，一个言辞激烈的演讲者。
“那当然是因为有人故意放过你们！”皮老指着自己。
“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
皮老一只手的四根手指抠着他的下颚线，他猛的一扯，撕碎了老态龙钟的伪装，留下的是一个黑漆漆的人形。
“你可以称呼我为——零！”
“女娲与伏羲神力的结合，我称之为文明基因，我的文明基因是由纯粹的伏羲神力构成的。”
“我是世界上第一个能将文明之力做到完全具象化的人！你们使用文明之力的方式，都是参考我的方式！”
“我引导了文明驱逐者、创造了机甲、创造了【寄约者】、将这令人失望的族群带回他们原本的样子……”
“我是一切的开始！”
零将严破的心脏丢到了地上，语气像是同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鸿蒙，记录了人类的一切。严破，我们两人很像。”
“我们对人类都很失望，我相信，你对人类的滔天恨意，绝对不是你成为文明驱逐者的那一天。”
“看看那位站在受害者家属前的检察官，他无法用法律为眼前的弱者争取到正义，只能像根木头站在那里。”
“看看那位熬夜加班加点的员工，尽心尽力为自己的公司付出心血，年终奖金却只是半头猪。”
“再看看那位，只不过是将自己的照片展示一下，就被人恶意利用，网暴致死！”
“在最开始，女娲失败了，在今天，伏羲也失败了！”
“不过，从现在开始，我的出现，会终结掉一切！”
“神都无法拯救的种族，毁灭将会是唯一的方式！”
“一个人的燃烧能让多少人幸福？百万、千万？”
“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加上一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妻子，再来几个势利眼的父母和亲戚，他们的幸福只需要燃烧一个耐心、忍耐、善良的人！”
“他们只需要用爸爸、丈夫、女婿的天圆地方来框住那个耐心、忍耐、善良的人！”
“严破，天圆地方一直存在，若是没有天圆地方，那些文明下乘者如何去压迫、榨取那些文明上乘者的价值呢？”
“来我这边吧，若你同意，我们就一起去修正人类历史，在鸿蒙记录上写下最辉煌的文字！若是你选择不，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
零的目光落到了那颗脱离身体，却依旧在怦怦跳动的心脏上。
不知怎的，严破突然想到了诸葛星夜，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家伙，在他的记忆里还是年轻的样子，他却已经老了。
这个世界上，真正对他真诚的人，恐怕就只有诸葛星夜一个了。
成为文明驱逐者之前，他的人生毫无疑问是只能用窒息来形容，所以成为文明驱逐者之后，他才会如此憎恨这个世界。
选择？
真是无聊！
“我们这些人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将你的文明之力利用思维方式，渗透进了整个人类历史。你还需要我们吗？我……累了！你就是我的，也是我们的——天圆地方！”严破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的打算了。
文明何其多彩，现在都将会以机甲与斗争决定其命运了。
……
“孙悟空刚刚逃出花果山，打死了……六个强盗……”
“分别是眼看喜……耳听怒……鼻嗅爱……舌尝思……意见欲……身本忧！”
“第五十六回到第五十八回……灭杀强盗……未杀尽……生二心……真假……”
“第九十六回到第九十八回……”
“答案……找到了……”
刘志铭猛的睁开自己的双眼，摆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张原木色的木板，他好像坐在什么东西上面，手可以碰到这木板的边缘。
这好像是四条金属腿支撑的一张课桌。
他的脚被铁链锁在了桌子腿上，手也是。他的背让一件金属马甲给锁上了，只能挺得板正板正的。
屁股下坐的是金属椅，各有一条锁链拴住自己的腰和大腿。
“该死！”刘志铭沉声骂道。
“竟然中了高等仁的天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