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屿一边洗碗，一边随口问，“总分多少分？”
殷芙站在旁边看他洗碗，没有客套地抢着洗。她回道，“总分一百。”
“那我只有二十分？不及格。”林闻屿轻轻一笑。
也许是因为吃饱了，让人心情变好，又或许是此刻的氛围太过于温馨，他卸下了紧绷和凝重，难得开起玩笑。
“你还有其它加分项。”殷芙煞有其事，掰着手指数，“高智商天才，加十分。长得帅，加十分。唱歌好听，加十分。为我着想，加十。会保护我，加十分。”
七十分了。
林闻屿静静听着。
殷芙接着数，“救过我，加十分。知恩图报，加十分。心地善良，加十分。”
一百分了。
但，心地善良？
她从哪里看出来他心地善良？
林闻屿想反驳，还没开口就听见殷芙又道，“但是你一心和霍家同归于尽，不爱惜自己的命，倒扣一百分。”
林闻屿一滞，洗碗的手微微顿住。
那么，在她心里，他零分。
“如果你能把倒扣的一百分挽救回来，那你就是非常完美的存在了。”殷芙好像没发现他身形僵了僵，笑嘻嘻地道，“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完美少年。”
林闻屿顿住的动作继续，把碗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
他知道，她用心良苦。变着法子劝他。
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如果他不替妈妈报仇，枉为人子，也枉为人。
而且，他也不觉得活着有什么意思。
对以前的他来说，拼命活着只不过是一种动物性的本能，并不代表他多想活下去。
“洗好了？”殷芙接过他洗干净的碗筷，放进木头碗柜。
她打了个呵欠，有点犯困。
昨晚住的那个地方，隔音太差，睡得不安稳。又赶了这么久的车，倦了。
“要不要睡会儿？”林闻屿见她面有倦意，细心地问。
“好。”
殷芙去房间，却发现床底下钻出一只黑溜溜的东西，吓得她拔腿就跑出来，扯住林闻屿的衣袖，“有老鼠！”
“别怕。”林闻屿走进她那间房，弯身低头检查床底。
刚刚那只老鼠已经跑了，但难保没有别的老鼠。
他自己不怕这种东西，但殷芙毕竟是女孩子，是他没考虑周全。
这间屋是他用便宜的价格租下来的，屋主全家搬去城里了。屋子空置了一段时间，难免会跑进来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我能去你那间房睡吗？”殷芙揪着林闻屿的衣服没放。
“嗯。”林闻屿带她回自己那一间房，想等她睡着，再去隔壁向方奶奶借老鼠药。
但殷芙一直没松手。
她在床铺的边沿躺下，仍然固执地揪着他的衣袖。
“你这间房会不会也有老鼠？”殷芙心有余悸，不知道是不是农村的老鼠特别肥硕，刚才险些把她吓得跳起来。
“你安心睡，等你睡着了我来检查。”林闻屿安抚她。
“你别走。”殷芙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他的衣料被她抓皱，仿佛象征着她对他的需要和依赖。
林闻屿伸手拉过椅子，挪到床前坐下，“我不走，你放心睡。”
殷芙终于松开他衣袖，却转而缠住他的一根手指。
她纤细的食指勾着他的尾指，“要这样才信你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