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没落，俩小短腿儿一蹬，扑腾着冲过来，活像俩小火箭。三个狗子比人还快，先窜到他脚边，摇头晃脑，尾巴摇得跟电风扇似的。
江木一把捞起两个崽儿，直接举到胸口，蹭了蹭她们软乎乎的脸蛋儿：
“走，回家洗洗手，吃饭去！”
“好呀好呀！”俩丫头笑得嘴都合不上，小手搂着他脖子不撒。
“麻麻！爷爷！奶奶！粑粑回来啦！”江爱怡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
“儿子回来啦？”江母笑着放下手里的菜。
“嗯。”江父点了个头，慧婷也笑吟吟地抬眼。
江木把俩闺女放下，指了指桌上那堆青菜和豌豆：“来，咱们全家开工，摘菜，今天晚饭加鸡腿！”
“要得要得！”俩丫头立马跳到凳子上，小手忙活起来，像模像样。
一家六口围桌剥豆子，笑闹声不断，直到厨房飘出饭香，晚饭才算正式开动。
九点多，卧室里灯还亮着。
慧婷靠在床头看书，听见推门声，抬眼瞅了他一眼，轻轻合上书页：“孩子睡了？”
“睡得跟小猪一样。”江木一边脱外套一边笑，“今天疯够了，沾床就闭眼。”
“那你也睡吧，都快十点了。”
“嗯，睡。”他爬上床，顺手灭了灯，手臂一伸，把人搂进怀里，呼吸慢慢匀了。
夜里无梦。
第二天一早，饭桌前，江木扒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冲着爸妈和慧婷说：“我出去办点事儿，弄完就回。”
“去吧。”爸妈异口同声。
慧婷只点头，没多问。
他弯腰亲了亲两个丫头的小脑门，出门了。
车库门口，他没碰库里南，直奔墙角那辆灰扑扑的五菱荣光。
昨天就说好了——卖沉香，不能开好车，低调才最安全。
他拧开油箱盖，加满一箱油，车子“突突突”地开向仓库。
怎么卖？早想好了——保利拍卖行。
熟人，靠谱，流程清，最关键的是，能替他藏身份。
钱，要赚；命，也得留着。
一个小时后，江木开车到仓库，把那堆沉香木一箱箱搬上车，码得严严实实，连缝隙都没留。完事儿他一脚油门，直奔保利拍卖行。
“到了！”
车拐过街角，远处那块亮闪闪的“保利拍卖”大招牌就撞进眼帘。江木嘴角一翘，脚底松了松，慢悠悠停在路边。
熟门熟路地，他绕到拍卖行后头的停车区，熄火，掏手机，直接拨了洪以林的号。
“喂，孙哥，在不在公司？”
“在呢在呢！江兄弟！”
电话那头声音立刻响起来，带着笑，还透着点小紧张。
“你不是又送松露来吧？今天不是十五嘛，你不是每个月十五才来吗？”
江木笑了：“不是松露，这次有 bigger 的。”
“啥 bigger 的？”
“我想委托你们拍卖点东西。”
“哎哟！你这话说得我心都痒了！”洪以林嗓门一下子拔高，“你人到没？在老地方？”
“早到了，车就停在上次那个角落，你出来看看。”
“啥？你真到了？！”
洪以林一激灵，连“哎哟”都顾不上了，啪地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
——江木是谁？那是他们这儿的金主爸爸！别说送东西，就算他开车拉粪来，都得当成金砖请进门！
两分钟后，洪以林气喘吁吁跑进停车场，远远就看见那辆破破烂烂的五菱荣光，车斗上还盖着黑布。
“诶？江兄弟，你换车了？”他一愣，“上次不是开库里南吗？”
“嗨，那车太招眼，这次拉的是大件，得用这个。”
江木笑着拉开门，跳下车，拍了拍车斗。
洪以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这布底下……到底啥玩意儿？”
“沉香木。”江木实话实说。
“啥？！！”
洪以林喉咙一紧，咽了口唾沫，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你……你说啥？这一车……全是沉香？？”
“对，全的。”
江木点头，笑得特坦然。
洪以林脑门都冒汗了，眼神直往那黑布上飘，手都不自觉地往车斗边上蹭：“你……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我骗你干啥？”
江木一挑眉：“对了，看你这反应，应该懂行？”
“懂？何止懂啊！”洪以林一拍大腿，“咱这行干了十几年，没闻过沉香？你当我这鼻子是摆设？现在年底将近，有钱人都抢着囤沉香当年礼，价格早翻了三倍！”
江木一听，点点头：“哦，那正好。”
“对对对！”洪以林急得原地转圈，“那你这木头……啥等级？”
“顶配的。”江木毫不犹豫。
洪以林当场僵住，嘴唇哆嗦：“顶、顶配？你意思是……野生沉？？”
他知道江木从来不扯淡，上几次的松露都是神级品质，这次……他不敢往下想。
“你等等！”洪以林猛地转身，“我这就去叫老板，再喊个老鉴定师过来！”
说完，他拔腿就跑，跟后头有鬼追似的。
冲进办公楼，连门都不敲，直接一头撞进经理办公室。
“王总！大单！天大的单！”
办公室里，王经理正低头签文件，听见动静一抬头，就见洪以林满头大汗，跟刚打完仗似的。
“你又咋了？”
“江木！就是那个老客！他拉了一整车——至少六七百斤！顶级野生沉香！现在就停后头！”
王经理笔“啪”一下掉在桌上。
他猛地站起来，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圆：“你再说一遍？！”
“我拿脑袋担保！您亲自去看！黑布底下盖得严严实实，那味儿……隔着老远我都闻着魂儿快飞了！”
王经理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冲，皮鞋踩得地板啪啪响。
边跑边喊：“快！叫张师傅！现在！立刻！带上仪器！”
洪以林跟在后头，一边跑一边偷偷乐——
这一单，够他吃一年的年终奖了。
“老孙，你这单子干得简直神了啊！”
见洪以林一本正经地站在那儿，那中年男人瞬间乐得眉开眼笑，连声道好。
“上亿啊！整整上亿！”
他声音发颤，身子都跟着轻轻晃，激动得手心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