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有点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林凡。
他一个人坐在贵宾室一角，拿着手机沉思。
从下午开始，洛一一的信息就再也没来过。
平时半天时间，至少三五条信息还是有的。
今天一条也没有。
林凡承认，这些都是洛一一引诱自己上钩的小伎俩，但不得不说，这些伎俩真的很有效。
他现在变得越来越期待洛一一每天的表现。
期待她说什么话，送什么饭，发什么微微圈，做出什么言行举止……
自己不会已经对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他现在分明是抱着看戏的态度！
他想看着洛一一对自己卖力表演，越陷越深。
想看着洛一一自以为是，以为她已经把自己吃死。然后在周五晚会那一刻，被自己一击打落凡尘。
这才是复仇爽文里，最高潮的结局，不是嘛？
想到后天就将落幕，林凡内心就涌上一股激动。
他已经迫不及待看洛一一破防的样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她试图玩弄自己，操纵自己的代价！
没错，这是洛一一应得的，活该的！
全然不知道林凡扭曲想法，陈轩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还说今晚咱哥俩搭档呢，几乎就没摸到你人。”
“你不是谈生意嘛。”林凡淡淡一笑。
“怎么没带洛一一来？我看你俩玩得很开心啊。”
“不带。”
“怎么？下午她不是还去看你了？你俩闹矛盾啦？”陈轩疑惑。
“下午看我？”林凡一头雾水：“我不道啊，没见过。”
“奇怪……”陈轩适时收了话题，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讲，万一小徒弟有自己的谋划呢？
一念至此，陈轩果断退场，水之术秘技——尿遁！
陈轩离开贵宾室，开始寻找厕所入口。
沿途遇到无数宾客，他们纷纷露出友好笑容。
“陈总！”
“陈总好。”
“陈总真是少年英才啊！”
一番吹捧，直让得陈轩有些飘飘然。
谁说这群商人个个眼高于顶，不好相处的？
你看陆力，你看马修，你看这群人，这不都挺好说话的？
转了一圈没找到洗手间在哪，陈轩索性拦住一个少年。
还没开口，那少年就双腿打着摆子，声音颤抖道：“陈，陈总，都是他们在议论你，我没，没参与啊……”
陈轩：“……”
明明想问问厕所位置，没成想觉察了一些不妙的东西。
……
“姑娘，姑娘？你的男伴呢？”
卫生间入口处，秦语笙正趴扶着洗手池，双眼朦胧。
水龙头哗哗流着。
人在厕所，刚刚吐过，现在爬不起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不着痕迹地左顾右盼一番，先是装模作样给她拍着后背，发觉没人后，手开始攀上她细嫩的肩膀……
秦语笙黛眉轻蹙，肩膀只是晃了一下，便没了动作。
这让他看得头皮发麻。
早在宴会厅中，他就对这个女孩容颜感到万分惊艳，但有陆力在，他心里也只是想想……
没曾想，山重水复疑无路，他竟在这里遇见她！
至于那个陆力，区区一个科技公司老板，让他见鬼去吧！
“姑娘，我扶你去卫生间……”衣冠禽兽准备不干人事了。
“咳咳。”
中年男人耳边，莫名传来年轻男人清嗓子的声音。
他惊愕抬头，猛然发觉在射灯阴影里，有个身穿灰西装的男人，正斜倚着墙壁，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吓！
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酒壮怂人胆，色字头上一把刀！
总之小头控制大头的中年男人，此刻沙哑着嗓音狠狠开口：
“小伙子，这里没你的事！”
“不用管我，你继续。”陈轩摸出手机，屏幕照亮他面无表情的脸。
自下而上的灯光，将他衬托得如同地狱恶鬼。
到手的天鹅肉怎能不吃？中年男人依旧不肯退缩：“要不我先，然后让给你！五分钟不，三分钟！”
陈轩打开摄像头，镜头无声对准中年男人。
“妈的，一起一起！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叫年轻人吗？”陈轩勾唇冷笑：“别逼我揍你，揍完再上网曝光你。”
曝光完再揍一顿！
中年男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要是被曝光了，他名声可就不保了。
他脸色急剧变幻，最终意识到大业不成，只好悻悻作罢。
“瞎说什么呢？这位女士在呕吐，我怕她呛到！”中年男人嘀嘀咕咕，一步三回头走远了。
直到他消失在陈轩视线里，陈轩还能听到他的叹气声。
感觉他要遗憾一辈子了。
陈轩踱步走到洗手池旁，侧坐在儿童水池沿上，没人用，很干爽。
“喂，能听到吗？”陈轩低声道。
秦语笙似乎动了动，但那只是身体本能反应，而非陈轩的呼唤。
真是麻烦。
怪不得他觉得今晚鸡犬不宁，原来大的在这等他呢。
但陈轩不知道的是，更大的还在后面。
陈轩不是没想过，他会和秦语笙单独遇见。
但他没想到的是，秦语笙在洗手间的刷新频率，似乎太高了一点，快要直逼厕所战神张伟了。
懒得碰她，免得牵扯不清，陈轩眼疾手快叫来女服务员，把她架到灯火通明处休息。
“你给我作证啊，我现在拿她手机，给她朋友打电话。”
见女服务员懵懂点头，陈轩这才拉开秦语笙的名牌包包。
取出她的手机。
还要解锁！
陈轩对着秦语笙脸扫了扫，总算是打开了手机。
“我可不看你隐私啊，别再讹上我。”陈轩打开手机通讯录，上下翻找起来。
陆力，陆沉，韩小暖……
一个个人名划过，要么不认识，要么不愿给他打。
蓦地，陈轩眸光在一个人名上微怔。
那个备注只有一个字：
“轩”。
号码陈轩可以倒背如流。
毕竟这是他自己的电话。
“备注都忘了改？我帮你改了吧。”陈轩摇头晃脑，帮她把那个轩字，改成：
“轩安科技公司，陈轩”。
这才像话嘛。
现如今彼此能拿到台面上的关系，也就是公司开在对门的关系了。
做完这个，陈轩继续翻找通讯录，终于，他找到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名。
季落雪。
季落雪，是陈轩高中时期的同学。
高三重新分班之前，秦语笙，季落雪和陈轩，一直是同班。
直到高三之后，季落雪单独分去别的班级。
秦语笙和季落雪这对雨雪组合，可以说是他高中时期的绝色双姝。
她们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是绝对的焦点。
看到这个名字，往事一幕幕飞速在脑海闪过，他才意识到，季落雪也在江心大学，和秦语笙同校。
虽说很久没有联系，陈轩也没太多犹豫，指尖轻点，拨通了季落雪的电话号码。
响铃四声。
“喂？语笙？”
熟悉又陌生的温柔声音，响在陈轩耳畔。
陈轩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吗语笙？”温柔中带着关切的声音，再度传来。
“落雪，是我。”陈轩终于开口。
那边沉默几秒。
“你是……陈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