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放肆！”太夫人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柳姨娘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夫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慧雯，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仿佛刚才的怒气全然不存在。
“窈丫头，别理她，这老婆子就是没规矩惯了。”她亲昵地拉着慧雯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来，到祖母这儿来坐。哀家一见你，就知道秦王为何执意要请旨赐婚了，果然是个标致的人儿。”慧雯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中却对太夫人的话多了几分思量。
这番夸赞，怎么听都像是话里有话。
一旁的卫榆芝见气氛缓和下来，也笑着插嘴道：“祖母，慧雯姐姐可不只是长得好看，她身手也好着呢！上次在围猎场上，她可是……”
“哦？”太夫人饶有兴致地看向慧雯，“窈丫头还会武？这功夫是跟谁学的？”
慧雯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回太夫人，孙女这点微末功夫，不过是小时候身子弱，父亲特意请了师傅教导，强身健体罢了。哪能比得上各位将军府上的小姐，各个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说起来，孙女习武，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小时候，孙女曾经……”慧雯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眼眶也微微泛红。
卫榆芝见状，连忙握住慧雯的手，安慰道：“姐姐……”
太夫人也关切地问道：“窈丫头，怎么了？可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慧雯轻轻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都过去了。”她抬头看向太夫人，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只是让太夫人见笑了。”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太夫人的问题，心中却越发警惕起来。
这陈国公府，果然处处都是陷阱。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太夫人，瑄王妃身边的嬷嬷来了……”
丫鬟话音未落，一位身着深紫色宫装的嬷嬷便走了进来，向太夫人行礼后，说道：“老奴见过太夫人，王妃娘娘听闻舒小姐来了，特地让老奴送来一些补品，说是给小姐压压惊。”太夫人笑着接过补品，说道：“王妃有心了。”她转头看向慧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窈丫头，看来王妃对你很是喜爱啊。”
卫榆芝适时地插话道：“祖母，您还不知道呢，上次慧雯姐姐在围猎场，可是为了救瑄王妃的侄女，跳进了冰冷的湖里呢！”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将慧雯的英勇和善良渲染得淋漓尽致。
“哦？竟还有这等事？”太夫人故作惊讶，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慧雯一眼，“王妃先前便与我提及此事，对你的勇敢和善良赞赏有加。这救人之事，当真是功德一件。”
慧雯谦逊地回应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值一提。”
太夫人却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什么举手之劳，这救人之事，不仅成就了你的一段佳话，也成就了秦王的一段良缘。可见，这姻缘啊，都是天注定的。”
慧雯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的波澜。
这太夫人，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她与秦王的关系。
她轻轻一笑，说道：“太夫人言重了，孙女与秦王殿下，其实……”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孙女愚钝，实在不明白秦王殿下为何执意要请旨赐婚。孙女与殿下，秉性不合，恐婚后诸多意见相左，难以和睦相处。”
此言一出，太夫人和卫榆芝都愣住了。
她们没想到慧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慧雯抬眼，目光清澈而坚定，“孙女斗胆，想问问太夫人……”她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秦王殿下，究竟是看中了孙女的哪一点呢？”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夫人，等待着她的回答。
屋内，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太夫人深深地看了慧雯一眼，缓缓开口道：“窈丫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