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煜被扔进去后,眼前的景象就变成了一处深潭,他赶紧屏息快速游出水面。
眼见着他伸手就能碰到岸边了,脚腕就被一个细长黏腻的东西缠住了。
褚煜眼中一暗,这水中有灵兽!
他现在没有修为,遇到的灵兽都是没有开智的灵兽,修为低,造成的伤害也不强。
但,灵兽的体魄要比人强上百倍,对于刚刚修炼灵力的褚煜来说,就是皮硬、肉厚、太难杀!
褚煜现在对这些东西的理解和见识只停留在学堂中学到的,这暗堂里他还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学到。
褚煜只能靠自己来找这灵兽的弱点,他被拽入水下,只看见一条条长长的触角,快速向他袭来。
褚煜的双腿被紧紧缠住,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弯曲身体想要割断缠着他的触角。
但,很显然这个灵兽的速度比褚煜要快的多,他被那触角猛的拽到了一处黑暗的地方,周围都是腥臭味。
褚煜忍着没有让自己吐出来,他手上的镯子在微微发烫,证明他现在处于危险中,却并不致命。
“不是吧!这就被吞了!这...我们要不要进去救一下他?”
暗一惊的凑到了镜子前,似乎想把手伸进去,把褚煜拽出来...
“进去也不会传送到他的位置。”
暗二冷冷淡淡的一句话,让暗一安静下来。
确实,以他们的实力会被训练场的传送阵送到最危险,灵兽实力也最强的地方。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长老那边会不会...”
暗一没有说出来,暗二摇摇头,若是褚煜真这么容易就死了,长老也只会觉得自己瞎了眼。
褚煜并没有慌张,他确定自己还在灵兽的口腔之中,随着脚下不断的蠕动,有向下滑的趋势。
褚煜发现这灵兽没有牙齿,只能靠蠕动吞咽的方式把食物咽下去,然后靠胃去杀死并消化食物。
也就是说,只要他还没有掉进胃里,就还有机会。
褚煜发现灵兽嘴里的绒毛很坚硬,而且能牢牢抓住他,用力把他往下面推。
他取出一颗能够发亮的深海鲛珠,仔细观察这里,在即将被推进胃部前,他在食道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很小很小却随着灵兽呼吸而不断张合的地方,那频率很像心跳!
褚煜没有迟疑,狠狠踹了灵兽食管一脚,借着这个力量匕首精准的刺入那里。
灵兽发出痛苦的叫声,瞬间大量的水涌进食道,褚煜用尽力气握着匕首直接将灵兽的那块不知名的器官挖了出来。
然后,迅速屏息游了出去,一鼓作气直接游到了岸边。
褚煜爬上去,一刻都不敢多停留,他喘着粗气,晃晃悠悠的走出去几十米,才靠着一棵树坐下。
他尝试调动周围的灵力一点一点的烘干衣服,实在是他现在不应该出现新衣服给他换。
以褚煜对暗堂的了解,这训练场之中发生的事情,他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必定是被监视着的。
断断续续的把衣服烘干后,褚煜拿出暗二给他的药,好在这药被他塞进衣服的袖袋中,也庆幸暗二舍得用好东西装药,不然这会儿啥药都要被泡坏了。
褚煜把自己能碰得到的地方都上好了药,准备就地取材找些吃的,然后再想办法闯过这第二关。
就刚才那灵兽的能力算不上多强,所以一定不是他通关的关键。
褚煜在训练场中的事情,邵云澄不知道,但也猜得到他一定很辛苦,也一定会受很多伤。
邵云澄住到偏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阿煜给他的盒子。
他想也许是阿煜不想面对分别,才没有亲口告诉他那些事情,他猜阿煜给他的盒子里面一定有答案。
邵云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圆润透亮、宝光内敛的紫玉发簪,发簪下面压着一张纸。
邵云澄握着发簪不舍得松手,另一只手把信打开,入目的不是道别和解释,反而是道歉。
褚煜那时对于暗堂的训练场并不了解,他也怕自己会死在训练场里,所以他怕自己日后会失约。
邵云澄握紧手中的纸,还没有从阿煜假设的痛苦中抽离出来,就看到了阿煜的真实身份世。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阿煜的身世竟是如此,比他所猜想的还要惨痛。
[澄澄,褚家满门被灭,我不能也不会放下这仇恨,终有一日我要屠尽南洲!
在那之前,我希望还有机会兑现与你的承诺,你是我唯一也是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
此前关于身世对你的隐瞒已尽数告知,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隐瞒,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得已。
最后,再与你说一句抱歉,若你还愿意选我做暗卫,便戴上这紫玉发簪来暗堂,那时我自会想办法出现。
若是你戴了而我却未出现,那便是我已身陨,日后便让这紫玉发簪代替我护着你吧。]
邵云澄看完这最后几句话,眼中含泪,心里钝痛不已,他仔细的收好写封信,也戴上了紫玉发簪。
这紫玉发簪是褚湘用秘法炼制而成,本是送给褚煜的冠礼,所以用心程度不亚于褚煜身上的储物法器和防御手镯。
邵云澄带着沉重的心情辗转反侧,第二日早早起来练剑。
“小师弟这是怎么了?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儿,但...啧...说不清楚...”
虞朗月摇摇头喝了一口酒,他总觉得这一夜未见,云澄多了些悲苦的情绪。
转眼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这才七岁的孩子,又是在他们孤剑锋上上下下万千宠爱长大的,怎么会有悲苦的情绪呢?
“沐子煜。”
展月枝笃定的说了一个名字,在场的四人都明白了。
丁则成皱眉,他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哎,你们看,小师弟头上怎么多了一个发簪?还挺好看的,玉质也是极好的。”
四师姐吴菡惊讶的说道,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邵云澄戴发簪,以前都是用发带束发的。
而且,邵云澄年纪还小,也未到戴发簪的年岁。
“大约是沐师弟送的吧。”二师兄丰绅臧沉声道。
几人沉默了一瞬,他们觉得以小师弟的重视程度来看,这个说法很合理,但又觉得沐子煜应当拿不出品质这么好的玉。
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这沐子煜不简单,但到底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
“我们走吧,让小师弟平静平静,或许过上个十天半个月,他...他就能放下了呢。”
丁则成说着,其余人没有多说什么,五人离开时心里都是这么期盼的,但也知道这可能就只是期盼了。